歷青染 作品

101.饒我一命 你可閉嘴吧!





兩人成婚時,張中諭的夫人帶來了豐厚的嫁妝,足夠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張中諭家出身本身也不算太差,在南州也是小有名氣的官宦世家,一家子為官都是不上不下的位置,夫人嫁給他,也是圖他官宦世家的身份,想要跨越階層,讓家中族人後代都能享受到官學的待遇,將來謀個一官半職。




足足十五萬兩的嫁妝,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太多值得花錢的地方,即便是一些人際交往走動,他的官職並不低,為什麼要收受賄賂。




張中諭覺得他們現在的日子明明就很好過,他再熬些年,官職再高一些,不管是調任哪個州,都能把日子過好。




州判夫人被他這麼一兇,眼淚奪眶而出,“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那些糧票算賄賂,大家一起打馬吊,知州夫人拿糧票當做銀錢抵押,她說可以去換糧食,我就讓人去換了,轉頭她告訴我這是賄賂,她的身份那麼高……”




防風問:“你口中的知州夫人是前任知州杜海亭的夫人,還是如今這位知州沈塬的夫人?”




這兩位夫人的身份都很高。




杜海亭的夫人是前任戶部尚書房秋景的女兒,是真正的官宦權臣的貴女。




沈塬的夫人是京州中州行省省常紀無煥之女,紀無煥統領中州行省六院。




中州各大官員歸省常管理,省常品級只比尚書低半級,行省衙門類似於小朝廷,下轄六院,均由省常一人統管,可隨時進京城面見君上。




州內官員調任他是有權作出安排的。




州判夫人道:“是杜海亭的夫人。”




防風鬆了一口氣。




這要是沈塬也參與其中,連他的夫人也知情,並且是幫兇,那這紀無煥怕是也難逃其中。




防風轉頭問陸生年,“知州沈塬可曾參與其中?”




陸生年搖頭,“不曾。”




沈塬出身京城沈家,他的父親在哥舒一家被貶回北州時,先是官至內閣大學士,後來又做了丞相,景照十六年夏天突發心疾在家中去世。




如今牌位被供奉在聖堂之中,能入聖堂被供奉的都是生前有突出貢獻的官員,無論文官武官。




每年君王都要攜全族前往聖堂祭拜,吃齋唸佛七日。




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時,防風懸著的心可算是徹底地放下了。




沒參與其中就好。




這要是參與其中,戶部有問題,省常有問題,中州上下的官員都有問題,紀無煥也是牽扯了不少官員,照這麼下去,遲早所有人都得上名單。




沈塬這個人防風說不上來自己是個什麼感受,是個人精,很有城府,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他在父親去世後,果斷選擇娶了大自己八歲的紀無煥長女,來保住沈家的地位,讓沈家在京城的根基沒有被蠶食,給弟弟爭取到了機會可以好好發展。




考慮到他父親的功績,當初先王是想將他留在京城給他安排一個不錯的職位。




他卻自請下放,讓先王心生愧疚,從而優待於他。




若不然憑藉他的能力,不會在短短十年裡,就從一個從六品的官員升職到正三品,再升職就要調回京州,從京州回京城,這一條路他用不了幾年時間,很有可能在四十歲之前回到京城。




這樣的履歷,將來很可能與他的父親一樣官居正一品。




這些年除了哥舒璡堯一個人升官之路連跳數級,並未同往屆的狀元一般去翰林院任編撰,而是直接入了內閣任次侍讀學士,侍讀學士是從四品的官員,次侍讀學士是五品官員,先王特地為哥舒璡堯增加的一個官職,僅用三個月哥舒璡堯就從次侍讀學士升任侍讀學士,隨後又用了五個月升任學士,過了九個月後升任協從大學士,同年夏天,因沈塬的父親心疾去世,哥舒璡堯從內閣入前朝,任代理丞相,中秋過後正式升任丞相一職。




像哥舒璡堯這樣的升官路程尋常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之所以讓他走內閣,就是想要為他行方便,前朝官員無法干涉內閣政事,內閣捏在君王手裡,大臣沒有實權,品級與前朝官員無異,只是想通過這種途徑儘快將他提上位放權給他,協從當時任監國的伯子驍處理朝政。




這樣的情況實屬罕見,也是頂著壓力不得已才這麼做,當時先王全憑一口氣在撐著,朝堂內外政務全是伯子驍在處理,即便被人詬病,伯子驍手握兵權,力排眾議夥同清流官員將哥舒璡堯推舉上位。




其中哥舒璡堯的身份也為他提供了不少優勢,祖上代代都是丞相,又有青天書院做支撐,他本人當時又是青天書院的院長,在青天書院威望很高,又是新任狀元,各種條件集於一身加上先王和忠誠王鼎力支持,這才能走通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