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83.立案避嫌





呼延南音早已準備好,“連續兩晚我帶人核算了兩遍,確認他們的農田一共是一千五百二十一畝,兩夜一共核對了四百十七塊田的尺寸,畝數都是標準的。”




“竟真多出了五百多畝!”




即便是庭淵和伯景鬱早有準備,仍舊覺得驚人。




一畝田的標準尺寸長為十米,寬則是二十米。




伯景鬱道:“你辛苦了,等這事了結後,我會上書為你們要賞賜。”




呼延南音道:“多謝殿下。”




伯景鬱轉而看向驚風,“你查田冊如何?”




驚風一直憋著,都給他憋急了,就等伯景鬱點他,讓他將這大發現告訴伯景鬱,“殿下,田冊上記錄的實數是一千畝,不多不少,他們少量多次東買一塊西買一塊,亂七八糟拼湊出來的一千畝,而不是一次買了一千畝,收稅的官員根本理不清到底哪些地是他們的,就直接按照購買實數和畝產數量在稅收。”




“也就是說無人核對過他們的田產數量和位置?”




驚風點頭,“數量根本核對不清,買田是從司戶手上買的,一次購買多個村莊的多塊田地,以至於官員很難逐一去核查實際用地,平均天不到他們就要去買一次地。”




伯景鬱聽了就明白他們想要幹什麼了,對於官員來說,既要搞稅收又要巡田,還要天兩頭地為他們批地,時間一久和這些官員搞好關係給點好處自然這些官員也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這些田地售出上稅算政績,賣出的田越多,上稅就越多,那麼財政自然就漂亮,升遷自然就快。




“背後買田的人是誰,賣田的人又是誰?”




驚風道:“買田的叫劉江,景照十五年到景照十八春,劉江買的田都是從賀蘭闕手上出的,這個賀蘭闕就是賀蘭筠的父親,景照十八年夏新任職的司戶張明陽上任,賀蘭闕調任霖開縣總衙霖開城任總司戶,張明陽從景照十八年夏一直到熙和年初春長達九年都在春熙城任司戶一職,直到去年初春聞人政上任,他才被調至西北府蘭江路牧雲縣任總司戶。”




庭淵聽到這張明陽的升職路,問道:“這賀蘭闕升職是不是有點問題?”




張明陽從司戶升為總司戶調去了牧雲縣,而這賀蘭闕可以在霖開縣連升二級,成了這霖開縣的通判。




伯景鬱道:“他從司戶到通判,雖然是個不同的官職,從八品到從七品官職上只是升了一級,若是他再往上升哪怕是半級,都該換地方了。”




庭淵哦了一聲,“那為什麼張明陽會從霖開縣調去牧雲縣?”




伯景鬱解釋道:“大概率是他做司戶之前,還擔任過別的官職,最低官職從九品,從九品到從八品也是一級,他要往上升總司戶,總司戶是正八品的官員,就需要調任。”




從九品有巡檢,典史,主簿,編修等,從九品官員多數都不是朝廷封官,在縣試或州試中取得了前名,推舉入京會試統考中了貢士後未中進士,通常會編入末流的官職,州試統考前百名中貢士而殿試落榜者,會被編入州學縣學或各級基層末流官員,縣試前中州試未中貢士者也會編入縣學等不入流的官職,表現出色同樣可以升職入品,類似這樣的形式入朝為官的官員很難得到晉升,正七品幾乎是他們能晉升的最高官職。




伯景鬱推測,“極有可能他是為了升職縱容劉家這種行為。”




驚風贊同伯景鬱的推測,“自從聞人政接替張明陽的職位之後,劉家在聞人政手上只買到一塊田,只有十五畝田,或許是他們的一些行為引起了聞人政的注意,聞人政在任一年的時間,除了第一次買了十五畝田後,再沒賣過劉家一畝田。”




“我翻看田冊時發現許多劉家在聞人政管轄的個鄉購買田產的記錄的頁數都有細微的摺痕,應該是為了做標記,不知道是查清了還是旁人擔心後來者發現這個問題,折起來的地方全都被恢復成了原狀。”




這些證據足以說明聞人政就是在查劉家的事情,正是因為觸及了劉家以及背後之人的利益,才會被設計陷害。




伯景鬱看向颶風,“讓你查驗屍的仵作,可有結果?”




颶風搖了搖頭,“我從縣衙查到仵作地址找過去,他家的房子被他賤賣,問了坊長才知道,他帶著一家幾口去投奔親戚了,我估摸著他是覺得自己會被殺人滅口,帶著家人逃了,八成已經被滅口。”




這點伯景鬱之前也預料到了,聞人政都得死,何況是做偽證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