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61.呼延南音





赤風道:“還請捕快大哥儘快把這人的樣貌畫下來,挨家挨戶地調查情況。”




張捕快看向赤風,“我這就安排人去畫像。”




伯景鬱問張捕快,“你們這淮水村有多少本地人口,有多少外來人口?”




張捕快道:“本村固定人口大約三萬,都是方圓幾十裡聚集過來的,流動人口大約有三萬五。”




伯景鬱:“這流動人口是指?”




張捕快解釋道:“我們霖開縣糧食產量高,地也多,一年兩季稻子,像我們淮水村的村民把地都承包給了工會,流動人口就是工會註冊過的農工,每年到了種稻季節,工會的農工就會從家鄉趕過來種稻,做什麼都是由工會統一調配,種出來的糧食五成歸村民,按照畝數分配,剩下的五成中兩成上繳國庫,三成歸工會,工會再分配給農工。”




“妙啊。”庭淵讚歎。




這可比起隔壁金陽縣的制度要出色得多。




金陽縣的百姓自家招農工,自家分糧。




怪不得金陽縣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莊子,而這霖開縣卻很少能見到莊子,反倒是這村子大了數倍。




庭淵問:“那你們這地給別人幫這種了,平日裡村子裡的村民都做什麼呀?”




張捕快道:“村裡光是私塾大大小小的就有十來個,幼童無論男女都可以到私塾讀書,村裡成年的男性多數會在工會里任職監工,或者是去縣城找份工,一些個客棧茶樓,也都是聘用本地的村民,不至於本地村民無事可做,當然也不乏一些村民閒賦在家。”




田有人幫忙種,工會給他們分紅,做起甩手掌櫃,自己想幹點啥不行。




張捕快指著自己說:“就拿我來說吧,我家有七畝田,家裡頭的地產量好,一季一畝能產三石半的糧食,兩季就有約莫五十石的糧食,啥都不用幹一年坐收二十五石的糧,我在衙門做捕快,衙門一年給我十石糧食,足夠我們一家五口吃,這用不完的糧食寄存在工會,他們放到糧號去賣,一年便能有二十兩銀子,我媳婦在家裡想繡花就繡花,我家三個娃娃都在私塾裡唸書,一年一個娃娃唸書二兩銀子,唸書的先生也是工會聘請的,從前沒有工會時面朝黃土背朝天,就算再怎麼做,請人幫著做,那也是累得慌,如今這活工會做,我們就當甩手的掌櫃,雖然到手的糧食是少了那麼點,勝在人自由,從別處補點也就回來了,自己的日子過得清閒,家裡的娃娃讀書識字也方便。”




庭淵與伯景鬱贊同地點頭。




在居安縣時,他以為勝國都像居安縣差不多,百姓的日子過得緊巴巴。




到了這西府之後,庭淵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這裡自然條件好,百姓生活好,整體知識水平也比他想的高。




就像淮水村這個工會的理念就很超前,農工在工會統一註冊,方便管理,也省得招人時煩心。




若真出了事也有工會兜底,對於官府來說也是更方便管理。




就好比這張捕快,他就是實實在在地享受到了利益。




像居安縣居民住得就比較分散,不像西府一個村子能有數萬人,居安縣下轄的村子人數最多也就上萬人,幾百人一個村子才是常態,居民住所比較分散,孩童想要讀書也不方便,在希望書院讀書的孩子都是從各個地方趕到書院,吃住都得在書院裡面,有些孩子來書院讀書坐馬車都要兩天時間。




淮水村這樣居民集中居住,孩子們讀書方便,整個淮水村的管理理念更像是現代社區的管理理念,學校、醫院、商業街、中心區域、居民區域以及生活區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類似於小型的縣城管理理念,為居民生活提供了便利。




而工會的存在,就像是人社局一樣,對資源進行統籌調配管控。




伯景鬱問道:“那按照你所說,外來務工的人口由工會統一調配,應該很容易找到這個人吧。”




張捕快點頭:“如果他真的是外來的農工,那麼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們村內每條街都有一個街史,若是有外來人口都會主動調查路引登記在冊,把各街的街史聚集起來讓他們辨認,很快就能出結果。”




伯景鬱對於他們這種管理模式十分讚賞。




庭淵問:“你們這工會的會長是誰?”




伯景鬱也好奇,是什麼樣奇人,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張捕快道:“你們可是住在霜月客棧?”




庭淵點頭:“是。”




“此人便是霜月客棧的掌櫃呼延南音”




“哦?”這還真是讓庭淵有些詫異,他雖未見過這個客棧掌櫃的,可他見過客棧的設計和那出色的丹青與墨寶。




他對這人來了興趣。




伯景鬱聽到這人的名字,面色卻變得凝重起來,“此人姓呼延?”




張捕快點頭。




庭淵有些不解:“這姓氏怎麼了?”




伯景鬱道:“呼延是西州第一大姓氏,也是巳邑族最主要的姓氏。”




“怪不得。”




如此庭淵便能理解他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了。




伯景鬱追問:“這呼延南音的背景你們可調查清楚了?”




張捕快自然清楚伯景鬱是什麼意思,或者說西府的每一個官員都對西州的重要姓氏瞭如指掌,他道:“自然是清楚的,呼延南音出身總府云溪城呼延氏,這呼延氏是五十年前西州天災從西州舉家遷移過來的,祖籍是西州北部梵音城,而非西州南部的巳邑部落,女君統一西州前他們家族就在梵音城居住了上百年,祖先確實與巳邑部落是同一支,先祖是當時巳邑部落首領不受寵的孩子,被兄弟驅逐到梵音城,自此定居梵音城與巳邑部落再無瓜葛,三十年前平叛西州有關西州南部詳細的地圖便是呼延南音的父親呼延律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