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家產繼承(九)

 認罪書寫好,庭昶看與不看,意義不大,他兒子的命,有沒有這一封認罪書,都捏在了庭淵的手裡。

 庭昶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

 隨後平安拿著認罪書蹲在林茵然母子二人面前,“林嬸孃,堂公子,簽字吧。”

 兩人也別無他法。

 不籤,庭璋根本活不過明日,簽了,以後還有機會周旋。

 等庭淵死了,這認罪書,還有誰會在意。

 平安將認罪書吹乾後,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遞給庭淵。

 庭淵將這份認罪書拿給主持過目,道:“今日之事,還請主持攜各位小師傅一同做個見證。”

 主持:“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心善,饒過堂弟是大善之舉,我等自當願為施主作見證。”

 身後眾僧人齊聲道:“阿彌陀佛。”

 庭淵從主持手中收回認罪書,收好後,道:“既如此,這件事就暫告一段落,璋弟,往後你再犯,我定不饒你。”

 庭淵又和庭昶說:“堂叔先前說,只要我留璋弟一命,你便帶著嬸嬸和璋弟回老家去,也不必如此,還了房契地契,往後您還是庭府的管家,嬸孃依舊管著後院。”

 此時庭淵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話是庭昶起的頭,庭淵如今這樣說,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庭昶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明日上午我將所有東西備齊,與你交接。”

 之前本就是他代管,東西雖在他手裡,他若不肯歸還,得算侵佔財物,庭淵可以去衙門報官。

 “夜深了,堂叔堂嬸早些休息,今夜驚擾了各位,庭淵在此和諸位表示歉意,請諸位回去休息吧。”

 門外看熱鬧的僕人這才紛紛散去。

 庭昶扶起妻兒,往外走去。

 院裡的人都散乾淨了,杏兒去把門關上。

 庭淵和平安一同回了屋。

 平安此時終於算揚眉吐氣了,“公子,這下我們有了認罪書,明日再拿了房契地契,便不怕他們了。”

 杏兒進屋聽到這句話,也笑著說:“是啊,以後我們就不用受制於人了。”

 庭淵卻是搖頭,“這只是個開始。”

 杏兒和平安都不明白了。

 紛紛問:“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杏兒大膽猜測:“難道明日他們不會將房契地契還給公子?”

 庭淵:“還,當然是會還的,但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平安:“認罪書和房契地契都拿到了,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庭淵晃了晃手裡的認罪書:“今夜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們是沒時間思考那麼多,等他們今夜回去細想,就能發現庭璋在祠堂撞鬼有問題。”

 平安還是不明白:“可認罪書白紙黑字他們簽字畫押,還有那麼多的見證人。他們跑不掉。”

 庭淵道:“拿回房契地契只是我的目的之一,他們給我下毒這件事還沒完,我得把他們的罪名都坐實,一網打盡才行。”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庭淵是明白的。

 杏兒這時已經明白過來了,她道:“公子是想借這份認罪書,逼他們加快動作對公子不利,從而出手將他們一起拿下。”

 庭淵打了一個響指,笑著說:“沒錯。”

 試想,這份認罪書拿在庭淵的手裡,只要庭璋惹庭淵不高興,他隨時都能上衙門去報官,讓庭璋受到懲罰。

 這就好比一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若庭淵真沒多少日子可活,他們反而不擔心,真等庭淵死了,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可如今庭淵這狀態,真不像快死了的樣子。

 若是過個一年半載,庭淵的身體反倒好了,娶妻生子後繼有人,庭家不需要庭璋延續血脈,到那時,庭璋也就不再是唯一能夠延續血脈的人,他的保命符沒了,庭淵手裡的認罪書,可就成了他們一家的催命符。

 要不了幾日他們就能想明白這一點。

 平安這下才明白過來,“公子真是聰明。”

 這謀劃的能力,已經將庭昶一家逼到死局,想要生,只能按照庭淵給他們留下的唯一一條路走,偏偏這條路,還是庭淵給他設計好的。

 等到那個時候,要被砍頭的,也就不止庭璋一個人了,他們一家三口一個都跑不了。

 杏兒豎起了大拇指:“公子真的太厲害了。”

 庭淵:“好了,今晚確實不早了,都該睡了,往後還有更難的事情等著我們。”

 林茵然和庭昶帶著庭璋回到院中,關了門,庭昶甩手就給了庭璋一耳光。

 林茵然,“你打孩子做什麼。”

 庭昶:“今日我的臉都被你兩個丟盡了。”

 林茵然也不甘示弱地回懟:“我當初也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讓璋兒跟著我吃苦,妻兒被人踹了臉,你連屁都不放一個。”

 庭昶:“你能耐,教出一個好兒子,都會殺人了。”

 林茵然:“你還好意思說,想要家產又不敢動手,慫包一個,靠我出謀劃策到頭來你還指責我。”

 庭璋聽到他們爭吵,一個沒站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庭昶雖恨鐵不成鋼,可這到底是他的兒子,再氣不過,他也無可奈何,與林茵然一同將庭璋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