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猶豫

 此刻，

 寧靜的湖邊涼亭之中，年邁的老皇帝帝墟華正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認真地擺弄著手頭的黑色棋子。而在其對面，正和他對弈的金髮男子自然便是教宗凱爾羅德。雖是前來拜訪老皇帝是有要事要商討，但凱爾羅德並不著急，仍舊不緊不慢地同帝墟華下起了國棋（紅蓮葉帝國的一種高端愛好）。

 雙方一邊在棋盤上對弈，一邊在溝通著聖戰計劃。

 在緩緩落下一枚黑子之後，帝墟華提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

 “教宗冕下，萬魔殿，真的是必須消滅的對象嗎？我們沒有和淵魔睦相處的可能性嗎？”

 此話一出，

 附近的護衛皆露出了駭然的表情，似乎無法相信老皇帝會問出如此問題。就連默默站在父親身後，觀看棋局的帝國二皇子安木圖都不由面露錯愕之色。要知道，人類和淵魔數百年積累的仇恨早已是積重難返，雙方無疑是處在不死不休的境地。

 在所有人看來，想要和那種嗜血怪物和睦相處？簡直是天方夜譚。

 因此，

 在老皇帝提出這一想法時，不少護衛，甚至在涼亭外站崗的大臣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陛下？該不會老年痴呆了吧？”——

 不過，

 相比於附近之人的錯愕，凱爾羅德卻顯得異常平靜，不僅面無表情，甚至直到落下白子之後，才緩緩開口反問道：

 “陛下為何會有這個想法呢？”

 “黑死天牢傳回了一些情報，冕下想比也看過了吧？”

 “是的。”

 “血蝶的表現，可和我們認知之中的魔王階淵魔截然不同呢。除了一開始殺死幾位犯人外，她始終表現得很是無害。不僅如此，還管理教育起了監獄內的犯人，甚至還為守衛準備伙食。教宗冕下沒什麼感想嗎？”

 “有啊。”

 凱爾羅德輕笑著回答道。

 “束縛的力度需要進一步加強，現階段的黑死天牢壓制力完全不夠。”

 “僅此而已嗎？”

 “是的。”

 在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後，凱爾羅德意味深長地瞥向了眼前的老者：

 “陛下，您該不會被血蝶行為的表象欺騙了吧？的確，她們的演技確實了得，不然也不會潛藏在人類社會中這麼多年而不被發現。陛下，我相信您也知道，那種怪物不可能真心誠意和我們相處的。想想這些年來淵魔帶來的災禍，想想雪夜帝國的前車之鑑吧…別忘了，不久前劍魔和彼岸花也剛剛襲擊過安維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