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 71 章 五姑村後續





楊儀問:“你們一共幾個人得了怪病?都死了嗎?”




藺祥說:“二個,兩個死在遊戲裡了,另一個活著出來了。”




楊儀視線又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問:“是誰?”




凌長夜剛要張口,符雨情先他一步開口,她向陶寶寶抬了抬下巴,“就這位啊,不知道做了什麼缺德事,損了十年壽。”




“……”




楊儀看到是陶寶寶後,便沒再繼續問,只說:“辛苦了,感謝各位配合。”




遊戲複述結束,獎勵也領了,他們可以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天已經黑了,大泰市遊管局給他們安排了酒店,如果不著急走,可以先在這裡住一晚。




夏白他們幾個留在這裡,打算好好睡一覺,明天再離開。




晚上,嚴敬業請凌長夜、夏白和一娃吃飯,凌長夜拒絕了。




嚴敬業想了想,還是來酒店把他的請求說了。




他說,如果可能,想讓他們在大泰市多玩兩天。




“你們也知道,大泰市人員複雜,經常有身懷技能的玩家出沒。”他嘆了口氣,“這不,我們剛收到消息,半月團的社長和社長夫人,帶著幾個玩家來了,同時,聖遊公會的幾個玩家也來了。”




“我們大泰市遊管局工作人員是比其他城市多,但是有技能的厲害玩家並不多,他們突然來大泰市,我怕出什麼事,我們壓不住。”




大泰市因為在邊境線上,自古就




沒內陸那麼清淨,遊戲降臨後就更亂了。




這裡本來就是半月團的發源地,有一個半月團和許多神秘玩家就夠頭疼了,現在連聖遊公會的人都來了,他實在擔心,就像請他們多待兩天。有他們在,其他玩家想惹事可能也要多掂量掂量。




凌長夜想了想,說:“夏白還要上課,他得回去,我和一娃可以在這裡多住兩天。”




一娃這次竟然開口了:“我也要走呀。”




“……”




嚴敬業心想,上課比一個城市的安危還重要嗎?又想,一娃要走到哪裡?他認識路嗎?




但是,這是他求他們,凌長夜能留下他就該感恩了,更沒資格管別人去做什麼。




他忙對凌長夜表達了感激,“謝謝!謝謝凌隊!有您在我就能睡個安心覺了。”




正在他們聊著時,嚴敬業接到了一個電話,看顯示應該是大泰市遊管局的工作人員,本來他想掛掉的,凌長夜抬了抬手,說:“嚴局接吧,不用管我們,可能是什麼重要工作。”




他實在是個很沒架子,讓人覺得很好相處的人,嚴敬業立即就放心地接了。




本來他是帶著笑接電話的,可是越聽臉上的表情越凝重,“查出原因了嗎?”




那邊又說了幾句,電話掛了。




他們不知道這是不是該問的,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問,嚴敬業自己說了,“五姑村被燒了。”




二人都愣了一下,他們下午剛通關五姑村地圖,從五姑村離開,晚上五姑村就被燒了,這是不是有點巧?




凌長夜問:“查到原因了嗎?”




“查到了,是一個村民放火燒的,他好像是瘋了,嘴裡喊著‘都該死’之類的話,先是點燃了村子周圍的樹林,又跑著在村子各處點火。”嚴敬業眉頭皺得很緊,“五姑村周圍都是樹林,村子裡也很有很多樹,大火很快就燒遍全村,已經發現死了很多村民了,還在搶救尋找中。”




夏白立即跟尤月發消息:[尤月,你現在在哪裡?]




有了新手機的尤月很快就回了他的消息,[在大泰市,正在去找爸媽。]




夏白松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從五姑村離開的?]




尤月站在燈光璀璨的城市,路邊一棵榕樹下的陰影裡,抬頭看了看車水馬空的寬闊大道,空洞的眼睛收了很多光後,雙手捧著手機回夏白的消息:[大概在你們走後一個小時,坐遊管局工作人員的車離開的。]




其他玩家走後,他一個人向後山走去,工作人員問他做什麼,他說去看看已故的親人。




順著那條崎嶇的山路向上走時,他一直回想著離開遊戲時,腦海裡出現的聲音。




【動手術之後,是不是要一直吃藥啊?你回來了,有藥嗎?】




【這些就是實質性的證據了嗎?一個女生養貓養蠶就是害人的草鬼婆了嗎?】




【尤月,我們該離開了。】




機械的系統獎勵播報結束後,出現了一道很人化的聲音,和前面沒有感情的念




播相比,這二句話是有情感地說出來的。




他當時眼睫一顫,虛虛握住了自己的手。




【這是五姑村地圖留在你心裡最深的二句話,全部來自夏白。】




【系統檢測發現,五姑村地圖你視線停留在夏白身上的時間,遠超其他人總和的十倍。】




【夏白對你有特殊的意義,你想和夏白永遠待在一起,是嗎?】




他的雙手忽地攥緊,不知道是緊張和還是其他什麼情緒,緊繃地等待著系統接下來的聲音,可是那道聲音消失了。




直到他走到一個荒墳前,垂頭靜靜盯著那座長滿荒草,無人問津的土墳。




【你是薛麗谷的兒子。】




【當年人販子拐了兩個孩子躲到五姑村,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正常來說,村民是會買男孩的,可是因為女孩好練蠱,被留下的是薛麗谷,她第一次因性別被推進地獄。】




【她被當成人蠱磨滅了人的意識,唯一的陪伴是一隻黑貓,那隻黑貓因為是母貓懷孕了,生下孩子又一個個死掉。她又一次知道的雌性的苦。】




【她因為是女性,被汙衊成草鬼婆,又一次因生為女性被推進地獄。】




【她因為是女性,在被村民喊打欺壓那段時間,被村民□□懷孕了,又一次是因為女性遭到絕望之苦。】




【她一生受夠女性之苦,這輩子唯一的慰藉是她的孩子是個兒子,她拼勁全力把兒子送出這個屬於她的地獄,沒想到,多年之後,他兒子回來也變成女性了。】




尤月面上無悲無喜,眼睛空洞沒有什麼神采。




【都說遊戲恐怖,現實比遊戲更恐怖,現實裡沒有何春暉,沒有報仇的貓鬼,只有更恐怖的,已經腐爛的人類。】




【你的技能和你的靈魂天作之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審判巫師尤月。】




或許是因為經過了那些尖銳細密的吊腳,五姑村的風如同被撕裂過,經過深不見底的森林,經過這座宛如被遺棄的土墳,又被困在兩座山間,嗚咽喑啞,如同歷史的悲泣。




尤月回頭望向這座村子,枯寂的眼裡沒漏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