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96.第九十六刀





這是港府道上的風格,大家君子協議,先簽生死狀,公平較量,然後願賭服輸。




倆山口組的殺手一米八幾的身高,站在蘇琳琅的對面,看她時居高臨下。




但他們一個好似槍燙手一般,顫顫巴索在接,另一個乾脆不接槍,雙手舉頭就跪。




他倆看上去,比剛才的劉佩錦還要懦弱。




可也是在同一時間,接槍的殺手從陸六爺手中突然奪槍,轉身就跑。




跪地的猛然往前一撲,目標明確,去搶的是剛才劉佩錦扔在地上的那把苗刀。




從裝慫裝懦弱到發起反攻,就在一秒之間。他們變臉之快,驚的賀樸鑄兄弟在飆髒話,幾個老爺子也大驚失色,齊聲大叫。




表面有多軟弱,他們就能有多卑鄙。




苗刀也叫武士刀之母,而山口組的每個殺手用武士刀,都用的跟蘇琳琅一樣嫻熟。




配合的那麼默契,就證明這兩個殺手在裝模作樣的同時,早就醞釀好要反攻了。




這一套組合攻勢。




拿槍的一個先遠離蘇琳琅的雷切,保護自己的雙手,跪地的一個奪苗刀先進攻,分散蘇琳琅的注意力,之後再由拿槍的遠距離射擊,九龍之王,他們準備聯手ko她。




幾個老爺子沒經過這種事,惶惶不安。




倉庫裡光線昏暗,只見蘇琳琅雙手握刀,如揮高爾夫球杆一般,刀劃過轉身逃跑的殺手後又挑了回來。




她手裡的長刀雷切仿如一道閃電,對上持苗刀衝過來的殺手,依然是甩刀而斬!




顧天祁被驚到站了起來。




季荃八十幾的人了,眼看刀光如銀龍,槍到處飛,抖抖索索的,去護他的孽障兒子。




就賀致寰都驚到變了臉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蘇琳琅,沒人敢呼吸,看她要如何化解這一刀一槍的圍攻。




持刀的殺手回頭就捅,刀身修長,如禾苗般纖修的苗刀眼看抵上蘇琳琅咽喉,卻又在所有人的屏息中突然下墜,哐啷一聲落地。




持刀的殺手臉上還是剛才的求饒和哀憐,眼睛裡滿是殺氣,他想一刀奪命,刺穿蘇琳琅的咽喉。




但他的雙臂卻已然成了斷樁,在汩汩冒血。




他的雙手依然攥刀,攥的緊緊的。




哪怕雷切鋒利無比,揮它也是需要力量的,當刀被揮出去,還得要收刀。




不過蘇琳琅並沒有選擇花力氣去收刀,反而,砍殺手的同時整個人跟著刀一起旋轉。




銀色的刀光好似閃電,又似游龍。




她轉到一半反手腕甩個刀花,再整人向前猛撲,卻又在即將趴地時於半空中,柔軟的腰肢整個扭轉,膝蓋以上一條直線,雙手持刀於空中反轉,揮刀,長切!




修身的白色緊身t是扎入馬褲中的,她腰部的扭轉,膝蓋的反轉和承力纖毫畢現,那都是哪怕當今的功夫片都拍不出來的真功夫。




持槍奔跑的殺手覺得腿莫名的使不上勁,還痛,痛到他站不住,他於是持槍回頭。




一下沒找到蘇琳琅,他有些茫然的同時持槍對準了賀樸廷,他想來一把更大的,直接ko賀樸廷,那麼,他肯定會死。




但山口組也會厚待他的家人!




他也將被記在社團的功勞簿,供後世道上的兄弟們瞻仰,他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武士!




不過隨著一幫殺手的吼叫,他茫然低頭,就見一道銀光劃過,他的雙手也隨之起飛。




而他大腦發出的扣動扳機指令,也在到達指尖時戛然而止!




又是兩個殺手,四隻手。




滿地噴射狀的鮮血。




持槍的殺手倒地之後,終於發現自己腿使不上力的原因了。




他的膝窩有兩道刀痕,正在迅速往外飈血,他的腿也正在逐漸失去知覺。




而倒回最初,他這時才想明白為什麼。




剛才蘇琳琅揮刀時先劃過他的腿,才砍的另一個殺手的雙手。




也就是說她早就預判到他會逃跑,先下手砍傷了他的腿,那麼,他就註定跑不遠。




殺手在這一刻失去的不僅僅是他的雙手,還有他自認為聰明過人的智慧。




……




蘇琳琅翻身站了起來,誇了一句:“你倆的配合戰打的不錯!”




見倆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又說:“把手收好,一會兒上醫院還能接的。”




她伸刀,賀樸廷才要上前,白骨爪搶先跑過去,小心翼翼接過刀,替她擦拭刀上的血跡。




蘇琳琅馬靴誇誇,大步走向跪著的另外三個,負手彎腰,再看另外跪著的三個:“商量好怎麼打了嗎,實在不行就大家一起上?”




……




說回幾位老爺子。




季荃看季德臉色蠟黃,摸了一把,就發現季德發燒了,燒的還挺燙,但他暫時沒聲張。




剛才蘇琳琅出刀太快,又太血腥,季荃是老人家,夾不住尿的,嚇的尿褲子了。




當然,大事當頭,這種小事他會忍。




顧天祁也一樣,倒不是怕蘇琳琅殺人,而是怕她會兜不住。




哪怕賀致寰,當初黎銳上德明醫院刺殺賀樸廷,他是見過蘇琳琅揮刀的,但兩個殺手四隻眼睛就夠難對付的了,她說要三個一起上,萬一受傷了呢?




三個老爺子齊齊抬頭看賀樸廷,賀致寰說:“差不多就行了吧,剩下的交給袁四吧。”




顧天祁也說:“樸廷,剩下的交給袁四和陸六吧,蘇小姐沒必要再冒險了。”




賀樸鑄還在天不怕地不怕的階段,湊上來說:“爺爺你們別擔心,我阿嫂搞得定!”




賀樸廷厲聲說:“一邊去!”




又對幾位老爺子說:“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我阿妹這方面是專業,咱們看著就好。”




賀致寰默了片刻,也說:“我家琳琅體能向來比樸廷還好點,她想怎麼做就由她吧。樸廷說得對,專業的事得交給專業的人。”




顧天祁點頭,但還是說:“太危險了!”




這要別人說他體能不行賀樸廷還好生氣,親爺爺這樣說他,叫他怎麼好生氣?




而且賀樸廷並不覺得是自己體能差,而是,他的妻子簡直就是個精力怪物。




她今天凌晨三點才睡,早晨六點就起來了,但此刻的她面若春桃,眸中泛光,精神勃然,昨晚的床第之事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賀樸廷隨便跟幾個老爺子聊了幾句,就去盯劉佩錦了。




他直覺那個女人不簡單,在醞釀,隨時準備反殺他的妻子。




而他妻子現在做的,是以大國的君子之風待小人的卑鄙之惡,以鋼一般的純粹待一群陰險狡猾,苟且之徒。




她想殺到他們膽寒,可她也很可能被他們暗算,他必須盯好,不給他們可趁之機。




說回蘇琳琅這邊。




這次她一問,剩下的三個殺手交換眼神,倒是很爽快,同時齊齊點頭。




其中一個仰起頭,還用嗲聲嗲氣的灣島腔說:“其實我特別敬仰港府的古惑仔們,也深深為你們的兄弟義氣,義薄雲天而讚歎,今天能與蘇小姐交手,是我的榮幸。”




再彎腰,他說:“請鬆綁,請給我槍!”




陸六爺突然就笑了:“你們三個打一個,我們老大還是女性,要三把槍,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太卑鄙?”




袁四爺負手上前,也說:“在你們山口組的字典裡是不是隻有輸贏,沒有廉恥?”




華國是大國,人都講禮儀講廉恥的。




哪怕梁松逼迫女性賣.淫,收站街女的保護費,但他打的旗號是敬老愛幼,還會標榜自己是個紳士,從不欺負女性。




山口組不一樣。




他們眼裡只有目的,過程是不擇手段的。




為了保住腿,三個打一個,他們願意。




槍,他們也要要,因為有槍才有贏的機會,沒槍,他們沒有一丁點的贏面。




剛才的殺手笑著叩頭,用中文說:“我想,蘇小姐功夫過人,區區三把槍不算什麼,我願出手一戰,也只為榮幸的,成為蘇小姐刀下一抹亡魂。”




石田六章在點頭,劉佩錦也在點頭。




而這個殺手很有點名氣的,因為他在灣島刺殺過一個親大陸,遠日本的總統候選人,成功改變過灣島的政治走向,阻礙兩岸統一。




要說他能刺殺成功,這種不要臉,無下限的精神功不可沒!




話說,蘇琳琅要跟人打架,心裡自有她的度量,好比戰場,她是將軍,一切她自己說了算,是不跟任何人商量的。




今天也是她自己定的規則,對方拿槍她拿刀,以冷對熱,要拼個高下。




而且Cz75是賀家的槍,性能確實都很好。




所以,對方真的開槍,反擊,是會死人的!




袁四爺懂她的意思。




這幫只會悄悄摸摸背後放冷槍的陰狗鼠輩,自以為有槍就有恃無恐,就肆意搞謀殺。




要砍斷他們,乃至他們背後整個山口組對港府和大陸虎視眈眈的野心,就要砍斷他們持槍的那隻手,不是一個殺手,是所有殺手。




也只有那樣他們才會徹骨膽寒,害怕。




但就算袁四爺,也覺得蘇琳琅太冒險了點。




因為她玩的太大了,他都怕她收不住,要吃虧。




不過大佬自己做事情,自有她的想法,作人手下,就只能照做,不能干涉的,這也是規矩。




白骨爪在幫蘇琳琅擦拭雷切,她提過苗刀,來替這個磕頭的殺手砍繩索,邊砍邊問:“知道我們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把你們全部找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