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青木 作品

第 136 章





“聽說殿下今日上朝有重大事宜宣佈,卑職陪您同去。”陳盡安一身盔甲,挺拔又高大。




馮樂真蹙眉:“今日早朝時間必定不短,你身子能撐得住嗎?”




“卑職沒問題。”陳盡安眼底多幾分認真。




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說的,馮樂真招小狗一樣朝招招手,剛才還威武挺拔的大將軍頓時露出笑意,一路小跑到她跟前蹲下。




馮樂真挪挪受傷的右腳,小心趴到身上。




上馬車,馮樂真靠在軟榻上,對陳盡安說句:“本宮睡會兒,快到時喚本宮起。”




“是。”陳盡安低聲答應。




馮樂真又看一眼,才閉上眼睛休息。




馬車搖搖晃晃往前走,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刺穿黎明的寂靜,又很快消失於黑暗之中。




馮樂真閉著眼眸,卻始終沒有睡著,雖然同外祖誇下海口,但她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起,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是能全然掌控的,世事常,人心難測,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除非……




“殿下。”陳盡安低低喚她一聲。




馮樂真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小心地單膝跪在自己跟前。




她靜默一瞬才問:“怎麼?”




“也、也沒什麼,卑職只是想告訴殿下,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卑職會永遠支持殿下。”早已看出她的不安,糾結許久還是說出樣一番像是誇口的話。




馮樂真靜靜盯著許久,突然笑一聲。




世上本就沒什麼是能全然掌控的,除……陳盡安。




她摸摸的臉,撐起身子在唇上親一下。




陳盡安愣愣,耳朵突然紅透。




“快點好起啊。”馮樂真嘆息。




好、好起……然後呢?陳盡安不敢問,只是低低應一聲,輕飄飄回座位上。




馬車又走一陣子,終於在宮門前停下。




下馬車,步輦已準備好,陳盡安低著頭將馮樂真背到上面,淡淡吩咐一聲:“起。”




步輦騰空,陳盡安低著頭要退後,馮樂真卻突然開口:“不必後退。”




陳盡安一頓,抬頭看她。




“陪本宮走完一段。”馮樂真平靜與對視。




陳盡安答應一聲,伸手扶上輦轎。




兩人得不算早,等進文宣殿時,文武百官早就已等候在殿內,雖然早就猜到‘楊閱山’是長公的人,可親眼看到攙扶馮樂真前,百官還是驚愕不已。




還沒登基,不能坐那個位置,馮樂真看一眼高高在上的皇位,轉頭在臺階下的軟椅上坐下。




隨著太監一聲高亢的傳呼,百官下跪,同呼殿下千歲,馮樂真淡定示意眾人起身,開始商議今日要解決的事。




文宣殿外,一縷陽光刺穿黑暗,接著是旭日東昇,宮人們低著頭,開始




()一天的灑掃。




直到日上三竿,一天的朝務總算結束,太監殷勤地看馮樂真,用眼神詢問是否退朝,馮樂真卻擺擺手,淡然看朝臣們。




“今日,本宮還有一事宣佈。”她緩緩開口,頓時百官皆靜,等著她下面的話。




一片安靜中,她再次開口說話:“馮稷謀害血親刺殺官員,實施□□害得嶺南一帶民不聊生,還屢教不改炸燬皇陵,實在是罪不可赦萬死難辭,如此德行有虧民心盡失之人,實在不配再做大乾百姓的天子,卻偏偏不肯動退位,為大乾百姓考慮,本宮雖心中悲痛,卻也不得不下定決心,親自請馮稷退位,諸位大人覺得如何?”




在場的是人精,在她提到‘馮稷’二字時,知道她想做什麼,因此太多驚訝,此刻聽她再開口詢問,立刻有人應承:“殿下說得極是,臣等一切聽殿下的。”




“皇上昏庸能,實在德不配位,殿下此舉意斷尾求生,雖悲痛,卻也對大乾有利。”




“臣等聽殿下的。”




馮稷已徹底失民心,華家一派也被收拾得七七八八,朝臣不會反對也在馮樂真意料之中。




她微微一笑,正要繼續說話,又有人問:“可是殿下,不能一日君,皇上如今又沒有子嗣,一旦退位又該誰繼承大統呢?”




馮樂真看問話的人,是朝中難得的中立清流,她先前費極大的力氣也沒能收攏:“孫大人覺得誰有資格?”




“依微臣拙見,不如從宗室子中選出一位……博仁侯爺的曾孫馮越就不錯,年紀不過八歲,卻已寫得一手漂亮文章。”那人斟酌道。




陳盡安抬眸掃一眼,將的臉記在心裡。




馮樂真唇角噙笑,聽真推舉人也不動怒,是問其人:“你們覺得呢?”




“當然不行!”餘守門生立刻出反對,“那馮越快出五服,又是旁系末枝,若是做皇上,豈不是混淆皇室血脈?!”




“胡說!馮越是王爺嫡曾孫,是實實在在的皇室人,你說混淆血脈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不合適。”




“微臣覺得馮越小世子不錯,但其宗室子未嘗沒有好的,還是要細細挑選為好。”




“說得也是,挑選君可是大事,一定要慎之再慎。”




些人還真就議論起,馮樂真唇角始終含著笑,想看們還能聊出些什麼,旁邊的人突然跪下去。




‘楊閱山’掌控大半個南,雖然不是朝臣,但分量也非同小可,陳盡安一跪,其人頓時靜下。




“卑職覺得,唯有殿下可當重任。”朝堂之上的人喜歡迂折行事,就連殿下的人,也打算在將所有旁的人選批判之後再提殿下的名諱,偏偏不要,殿下就在裡站著,憑什麼要聽們胡言亂語。




“卑職請殿下登基為皇,庇護大乾繁榮萬年。”陳盡安低著頭,一字一句慷鏘有力,在偌大的宮殿裡餘音繞樑。




馮樂真眼底的笑意更深些,只是還未開口說話,有人跳腳:“胡鬧!簡直胡鬧!殿下是子,怎能登基為皇!”




“可不就是(),牝雞司晨?()_[((),不會有好下場的!”




先前那些推舉宗室子的臣子們突然激烈反對,馮樂真一派的也不肯退讓,當即掐著腰反駁:“當今皇上倒是男人,乾的那些事有好下場嗎?”




“殿下雖是子,可也是先帝唯一的兒,論血脈不比當今皇上差,些年還建下不少功績引萬民愛戴,若是一個只會寫文章的八歲小兒能登基,她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