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青木 作品

第 69 章





這可真是……她無言片刻,問:“還活著嗎?”




“只是走幾l步罷了,不妨事。”祁景清微微喘著,被厚衣裳掩著的胸膛一鼓一鼓的。




馮樂真默默別開臉:“既然無事,就起來吧。”




祁景清緩了片刻,才勉強站起身。




馮樂真看著他驀然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身高,一時有些好笑:“你怎麼來了?”




“那得問殿下了。”祁景清眉眼平靜,“好端端的,帶著景仁來這兒做什麼。”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馮樂真眉頭微挑,“平日沒少在本宮身邊安插人吧?”




“只是幾l個暗衛,在長公主府外遠遠瞧著而已,殿下這次來營關帶的侍衛太少,緋戰又至今下落不明,我不放心,只能派人盯著。”祁景清解釋。




馮樂真轉身到桌前坐下,因為在躲著,也不敢點燈,只是藉著窗外折射的雪光看他:“你對本宮的事倒是知道不少。”




“殿下不高興了?”祁景清腿還有些發軟,靠在門板上遲遲沒動。




馮樂真:“怎麼會。”




祁景清派人守著她的事,她一直是知道的,但因為無關緊要,她便也沒有太在意。




“你特意來一趟,就是要來興師問罪?”馮樂真抱臂問。




祁景清眼底泛起一點笑意:“我哪有資格對殿下興師問罪。”




“你是祁景仁的哥哥,怎麼沒有資格?”馮樂真反問。




祁景清一頓,垂下的眼眸不辨神色:“也是。”




“她最近遇到點麻煩,所以找本宮幫忙,本宮看在兒時情誼的份上幫幫她,不過分吧?”馮樂真問。




祁景清再抬眸已經神色如常:“我知道景仁與殿下近來交好,但沒想到已經好到她願意找殿下幫忙的份上了。”




“女兒之間的情誼,你一個大男人懂什麼。”馮樂真一臉淡定。




祁景清眼底泛起笑意:“也是。”




馮樂真掃了他一眼:“能動嗎?”




祁景清應了一聲,緩了緩慢慢朝她走去。馮樂真一看他這副艱難的樣子,便忍不住皺起眉頭:“來的時候沒用輪椅?”




“太顯眼,沒敢用,”祁景清慢慢朝她走,“用了柺杖,但進園子時怕被人認出來,所以把柺杖丟給祁安了。”




走了半天,終於走到她面前,他如釋重負地坐下。




“您這腿腳,還想來救人呢。”馮樂真嘲笑。




祁景清一臉無辜:“身子不好,還請殿下見諒。









馮樂真斜睨他一眼,不說話了。




“殿下說今日叫景仁來,是為了幫她?”祁景清問。




馮樂真:“是。”




“那現在我父親帶兵來了,她應該有應對之策吧?”




“本宮已經幫到這份上了,她若再應對不了,下次就別說認識本宮。”




她語氣毫不客氣,卻讓祁景清彎了彎唇角:“那我們只需等景仁將父親帶走,便可以從這裡出去了。”




“嗯。”馮樂真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黑暗阻礙了人的視線,但也放大了別的,至少現在,祁景清能聽清她那邊傳來的每一點響動,單是從一個個不成串的響動裡,就能猜出她在做什麼。




她欠了幾l次身子,是椅子不舒服吧,手指一直在敲桌子,是不是有些無聊,他在這樣的黑暗中,又該做些什麼呢?




祁景清面色平靜,內心卻百轉千回,終於想到了打發時間的辦法:“殿下,我們在心裡下棋……”




“噓。”馮樂真直接捂住他的嘴。




柔軟的手壓在唇上,炙熱的體溫也傳遞過來,祁景清的心跳突然快得發疼,整個人都僵住了。




馮樂真卻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等他靜下來後,蹙著眉頭朝西牆走去。




祁景清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暫時顧不上自己身體奇怪的反應,也撐著桌子勉強起身,放慢腳步朝她走去。




“怎麼了?”他壓低聲音問。




“隔壁剛才傳來些許響動,像是打鬥聲。”馮樂真說著,將耳朵貼在牆上。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落在祁景清眼裡,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小小的蝴蝶,祁景清盯著她看了半晌,鬼使神差的,也忍不住將耳朵貼了上去。




隔壁的動靜確實挺大,桌子椅子都被撞倒了,隱約還有人聲傳來。馮樂真蹙著眉頭,覺得像是在打架,又和打架不太像,還有點類似……




她剛聯想到什麼,隔壁便傳來女子一聲痛苦又愉悅的嬌哼。




“死鬼,慢些咬。”




“娘子,我真是想死你了……”




馮樂真:“……”這一晚上,可真夠精彩的。




聲音越來越不堪入耳,她無語直起身,卻不小心撞進一個單薄的懷抱。




她微微一頓,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雖然是至交好友,但同聽這些東西還是有些過了。馮樂真耳朵有些發燙,正要開口轉移話題,便對上了祁景清乾淨的眼眸。




“他們在幹什麼?”他認真問。




馮樂真:“……”




“聽起來像是要鬧出人命了,可又不像那麼回事,”祁景清眉頭輕蹙,“若真出了事,還是不好袖手旁觀。”




他說得如此認真,如此正義,如此……




“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馮樂真懷疑地看向他,“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祁景清不解。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雖然是至交好友,但說這些還是有些過了。但他的眼神如此認真,如此正義,如此……馮樂真冷靜一下:“你就算沒有通房侍妾,難道也沒有做過諸如此類的夢?”




感謝她在男女之事上最熱忱的老師——傅知弦,她可以算是無所不知了。




面對馮樂真的問題,祁景清頓了頓:“什麼夢?”




馮樂真被他問得一愣,再對上他的視線時,終於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