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45.Chapter 45 寶貝。





“江琳達?”秦媛皺眉,瞬間又變得暴躁起來。她滿腔怨恨無處宣洩,看見這個出氣筒小助理,當即惡狠狠責罵,“這幾天你死哪兒去了?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不回,讓我和東哥找不到人。”




江琳達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忽然輕笑,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媛姐,這幾天你過得很痛苦吧?”




“……”秦媛愣住。




“你看。”江琳達拿出手機,手指滑動著手機屏,向她展示熱搜#秦媛錄音#這個話題的實時討論廣場,“你這條話題的閱讀量已經幾億了,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在議論,在罵你。”




江琳達此刻的神態有些不正常,秦媛有些心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罵道:“你發神經啊?”




江琳達笑容愈發燦爛,又說:“你知道嗎,最開始我錄那些對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因為我知道,有趙世高護著你,你後臺太硬了,哈哈哈哈,幸好你真的夠蠢,到處惹事不消停,不然我還沒辦法借殷酥酥的手整死你。”




秦媛愕然大驚,瞠目:“你、 你說什麼?”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討厭你。”江琳達癲狂地彎唇,像個壓抑到極點後爆發的小丑,忽然一把抓住秦媛的長髮,摸出一把明晃晃的鉛筆刀,“你對外一副溫善和氣的樣子,私底下爛到發臭,你憑什麼戴著虛偽的面具享受那麼多粉絲的擁護。我只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丫鬟,你憑什麼隨便對我呼來喝去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秦媛痛得尖叫一聲,看出江琳達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怕她發瘋傷害自己,忙顛顛地恐懼道,“琳達……琳達,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以前我做錯了,我也得到懲罰了,求你你冷靜一點!”




“你怕我毀你容或者殺了你?”江琳達眼神譏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為你這麼個爛人賠上自己,我沒你這麼蠢。”




秦媛滿臉都是淚,驚慌點頭:“對對對,你明白就好。”




“我只是來好心提醒你。”江琳達輕聲,“退圈之後,記得當個善良的素人,否則你的報應絕對不只是我。”




*




晚間不算堵,勞斯萊斯清影從“鹿鳴”駛出,四十分鐘後便抵達南新區的費氏私宅。




殷酥酥扶著費疑舟回三樓主臥。




男人基礎體重擺在那兒,加上又在車裡坐了會兒,酒精在神經內充分發酵,他這會兒再靠在殷酥酥身上時,便像是完全使不上力,渾身大半的體重都壓在了她身上。




殷酥酥沒辦法,只能整個人都站到他懷裡,用自己的體重做支架,艱難扶著他往床的方向走。




幾十米的距離,她走得異常艱難,小小的一張臉蛋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床旁邊,殷酥酥鬆了口氣,剛緩下力氣準備放人,不料身旁的男人已重重往床上倒去,長臂箍在她細腰上也不松,竟直接帶著她也跌落在床。




她就這樣陷落進他胸膛,像一滴奶油落入一口沸騰的鍋,瞬間被燒至融化。




費疑舟反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手指摸到她尖俏的下巴,扣緊,低頭,灼灼地吻上。




“唔……”殷酥酥皺起眉,雙手抵住他,想要把他推開。




男人滿嘴滿身的葡萄酒氣,一點也不難聞,可燻得她腦子極不清醒。




她心跳混亂極了,被他親得大眼迷離嘴唇紅腫,根本都喘不過氣。




掙來掙去,半天掙不開,她有點生氣了,乾脆鼓足勇氣一橫心一跺腳,直接張開嘴,逮著那隻肆虐無度的舌直接咬下一口。




“……”舌尖襲來絲絲痛感,費疑舟動作頓住,總算是停下。




重獲新鮮空氣,她立刻變成一隻被扔到岸上的小魚,張開嘴大口呼吸。長髮散亂,滿臉潮紅,晶亮的眸氣呼呼地瞪著他。




費疑舟支著身子,居高臨下俯視懷中身下的她,看見她被他吻到發腫的唇,眸色更深幾分,以拇指指腹輕緩曖昧地壓住,漫不經心地摩。




“醉鬼。”殷酥酥忍不住小聲罵他一句,抬手拍開他討厭磨人的拇指,又去拽他領帶,教導主任訓誡頑皮的問題學生般,“打起精神來,捉住你所剩無幾的清醒意識,不許發酒瘋!”




費疑舟被她吹鬍子瞪眼的兇猛模樣逗笑,心情大好,忽而便垂眸輕笑出聲。




不過這倒是給了殷酥酥逃脫的空間。




她趁他笑得開心,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腦袋,撞他胸上!




費疑舟這廂毫無防備,讓她一個猛子偷襲,怕她前額撞疼,下意識伸出雙手護住她的頭,高大的身軀順勢便側躺下來。




殷酥酥借勢掙脫開,紅著臉從床上滾下去,然後站到床邊手一指,仗著他醉酒不清醒,壯著膽子趾高氣昂地使喚:“你,腦袋睡到枕頭上,乖乖躺好。”




費家大公子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麼兇巴巴地命令,微愣,幾秒未做出反應。




然後就看見這小姑娘彎腰,手掌繞過他領帶三圈,勾緊了用力一提,“快點兒啊,別逼我扇你。”




費疑舟:“……”




這直白又霸氣的威脅,成功令太子爺靜默。幾秒後,他很配合地在床上挪了挪,後腦勺枕上了枕頭。




“這還差不多嘛。”殷酥酥滿意了,彎起唇角撲撲手,繼續吩咐,“不許亂動啊,我去給你打盆熱水洗個臉。”




說完,她也沒管躺在床上的金主老公是何表情,自顧自就轉身進了洗手間。




兩分鐘後,一盆熱騰騰的水盛裝完畢,殷酥酥又找了條趕緊毛巾扔進去,然後連水帶盆一併端出去,放到了床邊的床頭櫃上。




“我以前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跟著梁姐去參加飯局了。”




殷酥酥覺得醉酒後的大少爺很聽話,又有點可愛,她心理上也放鬆了很多,邊擰乾毛巾替他擦臉,邊小小聲地碎碎念,“那個時候,我們真的很苦,走到哪兒都是最底層,每次飯局,我們都要不停地敬酒喝酒,敬酒喝酒。”




費疑舟躺在床上凝視著她,不言不語,安靜聆聽。




“最開始的時候,梁姐喝一杯,我喝一杯,可是後來她發現我酒量不太行,梁姐就不讓我喝了,對外編了個理由,說‘她家藝人酒精過敏’,然後自己硬著頭皮喝雙份。”回憶起當年的心酸,殷酥酥不禁感慨萬千,“有一次梁姐喝多了,也是像你這種情況差不多,我把她扶回家,讓她躺在床上,也是像這樣,拿熱毛巾給她擦臉擦身體。你都不知道她多好笑,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還記得保護我,跳起來一把把我摟懷裡,吼著不許人佔我便宜。”




“當時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非親非故,還能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幸運。”




殷酥酥說著,忽然抿嘴淺笑,傾身貼近費疑舟些許,促狹道:“現在的情形一模一樣。”




費疑舟很輕地抬了眉,略感疑惑。




小姑娘直視著他的眸,語調變得格外認真:“你是我長這麼大照顧的第二個喝醉的人。你和梁姐一樣,同樣的非親非故,同樣的對我很好。”




聞言,費疑舟眸色驀地深沉下去。




須臾,他抬手輕輕撫過她白皙微紅的臉龐,輕聲說:“當年你受那些苦,是我不好。來遲了。”




四目相對,時間彷彿也隨之凝滯。




殷酥酥心口猛一震,旋即便飛快移開視線,嘴裡嘟囔著小聲吐槽:“切,喝多了都滿嘴甜言蜜語。就會說些好聽話來哄我。”




費疑舟聽見她暗搓搓的可愛吐槽,莞爾,沒有再言聲。




替他擦完臉頰,然後是手掌,脖子,鎖骨。




殷酥酥仔細替他擦拭著,做完一切,正準備收工撤退,沒成想,腕間竟一緊,被一隻估計分明的手給捏住。




“……”她不解,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抬眸看向床上的費疑舟。




費疑舟:“身上你還沒有擦。”




殷酥酥:“……?”




殷酥酥呆住,人都傻了。下一瞬,被費疑舟單手一勾抱入了懷。




男人眸色深不見底,帶著某種無法剋制的情動。天知道,被她柔軟的指尖偶爾輕拭,於他而言是何種難以自拔的酷刑。




他低眸注視著她,大掌執了她的右手徐徐往下,覆在了他腰間的皮帶上,薄唇貼近她耳側,嗓音啞得可怕:“寶貝,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