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土 作品

27. 第 27 章 【三合一】四喜丸子、油……





不,這不會有用。




反倒會被認為是“做賊心虛”,錘上加錘。




在娛樂圈,類似的事裴宴見得多了。




道理一通百通,反駁是沒有用的,只會被當成狡辯,想要真正澄清,就只有拿出確鑿的證據——她裴氏食府不難吃,甚至比宋家酒樓還好吃。




夜裡,前段時間太累,裴珠早回去休息。




裴宴留下來收拾店裡,想了想,給邱老頭去了一個電話:“邱伯,您知道怎樣請食評家上門品鑑麼?”




邱老頭說:“要麼你有名,或者是老字號,人家主動來。要麼就得花大錢。”




“大錢是多少?”




“看食評家名氣,有名氣一點的幾萬、十幾萬甚至更多。不過你這種開蒼蠅小館子的,除非給的錢特別多,不然人家不會樂意來,”頓了頓,“怎麼突然要請食評家?”




裴宴斟酌著說:“遇到了點麻煩,現在在網上風評不大好,只有認可度高的好評,才能幫我逆轉風評。沒有什麼更便宜的辦法麼?”




這麼多錢,她壓根拿不出來。




“有倒是有。”邱老頭能想到的,頭一個就是《華國美食月刊》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欄目。




可是,這個欄目不是想上就能上。




華國美食協會長期舉辦“尋找身邊美食”活動,每年被推薦的餐廳飯館不知凡幾。




但協會的食評家有限,其中有些甚至不願去評鑑這些無名無姓的小飯館,願意給這欄目撰稿的就那麼些個。




所以被推上來的餐館會按照一定規則排名,優先歷史悠久,網絡和媒體等好評率高的,或是當地民間口口相傳的老字號老店。




按照裴宴說法,她的小飯館剛開不久,現在風評也不佳,排名絕對會被放到最後,可能排到後年都不一定有食評家上門。




當然,如果推薦人本身就是華國美食協會的會員,還是地位比較高的——比如那些個每年繳納高額會費的富豪,像是協會的榮譽副主席、陸氏集團的陸白華,或是協會大小活動的酒水供應商,洛氏酒業的Ceo洛雪笙之類。




再比如黎白昕這種廚藝世家繼承人,幾十年難遇的天才。




這些人的推薦有隱形權重,能把被推薦對象直接拉到排名前列。




邱老頭自己雖說也是個富豪,但不喜歡這些麻煩事,從沒加過美食協會,甚至因為脾氣古怪,還跟裡面一些人結過樑子。




由他來推薦,不大合適。




邱老頭斟酌道:“想實現那個方法,我得告訴黎白昕,你記得麼?就是之前考驗的時候,那個鬍子拉渣、邋邋遢遢的年輕男人。我得告訴他你飯館的具體位置,你還會欠他一個人情。”




“除非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建議最好還是別這麼做。”




邱老頭生怕黎白昕會用這個人情逼裴宴和他比試,毀了人家小姑娘。




裴宴想起黎白昕當時看她那種讓她頭皮發麻的目光,一時猶豫,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地步,於是說:“那我考慮一下。”




掛上電話,正準備去拉上捲簾門。




從外面走進來四五個醉醺醺的年輕男人,頗有些不屑地打量她幾秒:“這就是裴氏食府?”




裴宴略一愣,放下手機:“什麼事?”




*****




半小時前,距離裴氏食府幾公里遠的某高檔ktv內。




燈光昏暗曖昧,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正圍著話筒唱情歌。




皮質沙發上,一個長相清麗的年輕女人點著手機,用撒嬌般的語氣道:“槐南街這家裴氏食府’的芝麻露,說是可以生髮,還能緩解眼睛疲勞欸。”




“我頭髮倒是很濃密啦,就是最近學習太認真,眼睛不大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她目光在周圍人臉上一轉,最終看向身旁一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氣場很強,是包廂裡十幾人的中心。




小麥色皮膚,長相英俊富有男人味,荷爾蒙氣息十足。此刻嘴裡叼著半根菸,笑起來很是痞氣。




男人笑著,略為漫不經心地看了女人一眼,沒說話。




女人咬著唇,正想說什麼,周圍坐著的幾個一身名牌,打扮時髦,一看就能跟“富二代”“二世祖”之類詞聯想上的男生先開口道:“小婕你沒吃瓜嗎?那家店碰瓷宋家酒樓,最近網上都在罵。那個芝麻露不過是營銷手段,多半沒用。”




何婕笑了笑:“我這不是好奇嘛。”




她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男人,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借此吸引對方注意。




男人,洛聞川雖是個紈絝,但到底含鑽石鑰匙出生。




洛家的“洛氏酒業”在華國酒水行業排名前列,何婕自己出身不算差,但也就是能勉強敲開上流社會門的程度,跟包廂裡家世最差的幾個,也差了不少。




她長得漂亮,又有點小心機,靠吊著這幾個家世最差二世祖,成功擠進這群二世祖的聚會。




何婕目光長遠,看不上那幾個家世最差的,只想借聚會的機會討到小圈子的中心——洛聞川的歡心,真正在這個圈子立足。




圈層提高,不管是人脈還是未來的結婚對象,都能比何婕過去的圈子好上不少,提升階級輕輕鬆鬆。




然而洛聞川分明是個名聲在外的風流浪子,但偏偏對她愛答不理。




聽她撒嬌,只嗤笑一聲:“宋家酒樓的潯陽店就這水平,也值得碰瓷?”




旁邊一二世祖笑道:“川哥你在燕京的時候連宋家家傳老店的總店都能隨便去,當然看不上這一小小潯陽分店。但對於一般人來說,宋家酒樓無論是逼格還是口味,都是他們想象的極限了。”




“那家裴什麼的小飯館靠營銷‘生髮芝麻露’攢了波名氣,之後膽大包天,竟然宣稱比宋家酒樓還好吃,結果翻了車。不少人出來扒皮,說這家店特別難吃,難吃到不少人一口就吃吐。”




洛聞川挑眉:“這麼誇張?”




他窮極無聊,被這麼一說,反倒生出了點興趣。




山珍海味,他從小吃到大,沒什麼興趣。倒是有點好奇,什麼東西能難吃到把人吃吐?




一般難吃的,頂多就是不想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種本事。




周圍人看出他這一絲興趣。




二世祖也有地位高低,在場十幾人,幾個家世最差的,也就是將何婕帶來的那幾個,跟剩下人尤其是洛聞川差了一大截。




現在看見拍馬屁的機會,立刻道:“川哥,你感興趣的話,正好我們幾個還沒喝酒,要不開車去給你買兩份套餐回來?”




頓了頓,又對何婕說:“芝麻露就給小婕,正好小婕想試試這個。”




洛聞川確實有點好奇,聞言點了頭。




最後五個想拍馬屁的一道去,其中兩個沒喝過酒的開車載剩下三個。




下車後還有一段路,那倆清醒的也對瓶吹了點,反正一會能找代駕。




五月份的風暖洋洋,路上暖風一吹沒醒神,反倒更加上頭。




衝進裴氏食府,不像是客人,倒像找茬。




幾個醉醺醺的男人進來,裴宴抬眼,直起身:“什麼事?今天打烊了。”




那幾個年輕男人沒聽到似的,對她嚷嚷:“把你那個難吃得要命的套餐各來一份!外帶,芝麻露也打包兩杯,多給你一百塊打包費。”




裴宴不願跟醉鬼見識:“打烊了,材料都用光了。而且本店不外帶,只打包剩菜,芝麻露需要參加集贊活動才能贈送,並且不提供打包。”




幾個二世祖見她竟然不聽話,火了:“集贊活動?什麼亂七八糟的。”




“給你錢你還不樂意要?你是不知道你這家店網上多少人罵麼,早晚生意都做不起來,還擱這傲呢?”




“我知道了,你是嫌一百塊不夠吧?”一個二世祖拿出皮夾,把裡頭二十幾張紅鈔票抽出來,天女散花般往裴宴臉上一丟,“喏!賞你的,現在可以給哥哥們去做了吧?”




一張鈔票擦著裴宴的臉飄過。




她深呼吸一下,努力平復心情,沒成功,冷淡道:“我說了,材料沒了,也不提供外帶。”




“而且,就算還有材料,你們這樣子,我也不會做。”




看她冷冷淡淡,油鹽不進的樣子,二世祖們更加火大:“給臉不要臉了還?”




本來看在是個小美人的份上,還想著給分面子,見狀一個二世祖直接上前去拉扯她的領口。




結果手剛伸出去,就被裴宴狠狠掐住!




分明是纖細的手指,抓住人的時候卻像鐵鉗一般。那二世祖“嗷”地痛呼一聲,一句髒話還沒罵出口,整個人忽然騰空飛了出去!




剩下四人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個纖細柔弱的姑娘過肩摔出去,酒都醒了幾分。




目光在兩人之間盤旋,那被甩出去的二世祖足有一米八幾,也不算瘦弱。




這一個年輕姑娘,就把人摔出去了?




這是什麼魔幻劇情??




其中一人又是不可置信,又是酒精上頭,大喊一聲,也衝了上去。




結果一秒後,就跟之前那二世祖摔成一團。




裴宴漠然看著地上兩人,拍了拍手。




從前姬憑闌擔心她出宮學習遇到不軌之人,讓身邊侍衛教給她了好幾招防身術。




之前身體素質不好,肌肉力量也不夠,最近鍛鍊多了,終於能使出來了。




她本就因為生意不好心情不佳,本來也不是什麼脾氣特別好的人,現在被這群人搞得也有點上火,單手抓起一張凳子,其中一個凳腿直對著站著的三人:“還想打架?”




跟醉鬼逼逼沒用,打一頓就好了。




裴宴目光平靜中帶著冷厲,三人毫不懷疑他們一有異動,她就會用凳子砸他們個頭破血流。




他們這種有錢的二世祖,雖說吃喝玩樂一個不差,其實沒打過幾次架。




二世祖不等於街頭混混,頂多被家裡要求學過兩招防身術——還沒好好學。




現在一邊後悔,一邊被裴宴嚇得如鵪鶉般縮成一團。




救命,這女的什麼來頭?少林掃地僧??




那倆被摔到地上和裴宴對上目光,都默默躺了回去。




打不過,還是裝死的好。




裴宴本來想直接把這幾人攆出去,但仔細一看,這幾個都一身名牌。




怕橫生枝節,還是打電話報了警。




隨後老神在在,一手握著凳子一手刷手機,直到警察鳴笛到來。




*




潯陽市局。




值班時間,這兩天沒什麼案子,刑偵支隊三大隊的葉警員和禁毒支隊的張警員正摸魚喝茶,忽然葉警員接到電話,下屬派出所想把幾個打架鬥毆的轉到市局來。




葉警員奇怪:“打架鬥毆屁大點事,你們還處理不了?”




那邊派出所警察唉聲嘆氣:“這幾個打架的大有來頭,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開的車都幾百萬打底。這幾尊大佛,我們這小破派出所接下了肯定得供著,不如轉到你們市局,還能教育兩句。”




透過電話都能感覺到對方為難,這事是難辦。




葉警員嘆氣一聲,說了聲好。




張警員問:“怎麼回事?”




葉警員無奈:“說是幾個二世祖找個女人麻煩,結果遇到硬點子,被女人打了。”




張警員“噗嗤”一笑:“這年頭的小姑娘一個個都厲害得很,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叫裴宴的姑娘不?當時把黃興嚇得那個狠哦,據說現在在戒毒所裡,都沒完全緩過來。”




張警員左右無事,跟葉警員一道去門口等人。




派出所兩輛警車在門口停下,先頭一輛車上下來幾個垂頭喪氣的年輕男人,其中兩個臉上都掛了彩。




看來這幾個就是找人麻煩的二世祖了。




葉警員好奇探頭,那個硬點子姑娘是什麼樣子的?




結果一回頭,看見後面警車上下來一個過於熟悉的身影。




裴宴插著兜看到兩人,也一愣,不過很快伸出一隻手揮了揮,打招呼:“葉警官,張警官,您二位今天值班?”




葉警員:“……?”




葉警員看向派出所民警:“受害人?”




民警指了指裴宴:“不就那個?這還有第二個姑娘不成。”




“噗。”




端著茶杯的張警員默默地把嘴裡的茶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