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賠禮

 謝拾並未收下這價值千金的賠禮,只道:“方公子不必如此。謝某既不曾有所損失,自不敢領受厚禮。惟有一問請教,不知那挑唆者姓甚名誰,現下又是如何?”

 他不好直白道出龔興源之名,佯作對此一無所知。否則方天縱一聽便知他已從龔興源處知曉實情。萬一這位侯府公子深恨後者洩密,對龔興源打擊報復,未免不美。


 說到底,謝拾自始至終毫毛無損。若方天縱與龔興源一般誠心反省,痛改前非,謝拾自然願意如待龔興源一般待他。只是龔興源的傷甚為可疑,謝拾難免出言試探。

 方天縱對謝拾的想法一無所知,見後者態度平和,對他並無怨憤之氣,頓時心下一鬆。

 聽謝拾問及挑唆者,方天縱不覺有異,只以為是人之常情。任誰知道有小人在背後捅刀,都很難不因此而記在心上。

 方天縱絲毫沒有替龔興源保密的意思,恨不能將鍋全甩在他身上,賣了龔興源替自己挽回幾l分形象,當下毫不隱瞞道:“那人正是癸酉科湖廣解元,龔興源。”

 “……此人心胸狹隘,嫉妒謝兄才名。趁方某飲酒時蓄意接近,言道謝兄恃才自傲、諸般不是,方某一念之差讓他得逞,以至於心生歹念,至今想來追悔莫及。”

 方天縱邊說邊看謝拾的臉色。

 見後者面上露出驚訝恍然之色,他憤憤然道:“此等兩面三刀的小人,著實令人不恥。方某幡然醒悟,給了他一個教訓!謝兄若嫌不足,方某當令其再償惡果。”

 他言語間儼然是承認了龔興源出事乃他所為。不過原因卻不是為了謝拾而出頭。

 說來話長,當日酒樓之中,他趁著酒意吐露計劃之時,所知者寥寥,除卻方天縱身邊人,便只有龔興源一人。結果會試之前卻被陸采薇打上門,必然有人走漏風聲。

 方天縱將身邊的下人都審問過一遍,確定個個嘴嚴,自然就將目光放到了龔興源身上,懷疑是此人不知如何洩露了風聲。

 不管是龔興源企圖一石二鳥,解決兩個競爭對手,還是純粹口風不嚴,方天縱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受傷誤考都怪龔興源。

 被陸采薇威脅的他不敢對謝拾如何,便索性將一腔怒氣都發洩在龔興源一人身上。

 因此賣了龔興源對他來說毫無壓力。甚至謝拾若是對其不滿,方天縱只會毫不猶豫再給龔興源一頓教訓,藉此與謝拾交好。

 已經試探出龔興源受傷的確是方天縱所為,其人究竟是否真心悔悟,謝拾亦明瞭。

 見他言語間躍躍欲試,謝拾唯恐他當真再去找龔興源的麻煩,當下搖頭道:“不必如此。此事既已過去,就讓它過去罷!”

 方天縱大喜。

 “謝兄寬宏雅量,令人欽佩。”

 謝拾實話實說:“在下絲毫未損,龔兄、方兄卻遭大難,何必為此再生事端?”

 況且方天縱身後有昌平侯府,


謝拾縱然不怕,難保此人心懷一口惡氣,殃及無辜。

 方天縱自以為話已說開,化干戈為玉帛,不用再擔心被陸采薇打擊報復,笑著將美玉再度推到謝拾面前:“到底是方某的不是,此為賠禮,請謝兄萬萬不要推辭。”

 謝拾依舊拒絕,他直視方天縱,態度鄭重:“但願方公子當真反躬自省,從此改過自新。”否則,你我遲早是敵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