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議定

 後知後覺的謝拾

 擔憂地看了一眼謝梅：“大姐，你還好嗎？”

 謝梅卻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她滿臉輕鬆地搖搖頭：

 “我沒事，咱們回家罷。”

 回家路上，見謝拾時不時瞅自己一眼，謝梅失笑：“拾哥兒你放心，我真的沒事。我只是想明白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並不像妹妹那麼喜歡讀書，從前只覺得讀書無用，一開始便是為了哄小堂弟而讀書識字，可既然讀了書識了字，將來總不可能只做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那豈不是辜負了小堂弟的心意與自己這些年的辛苦？

 雖則如此，方公子幻想中的紅袖添香亦不存在，她並不想勉強自己苦讀成才女。

 相較於什麼書都愛讀的妹妹，謝梅其實只對刺繡相關的書感興趣，偶爾也翻一翻話本子之類的閒書……從前習慣了家中的生活，議親之事卻逼著她開始暢想未來。

 “去了王家，我很難想象將來的日子。坐在家裡收租子？閒來無事繡繡花？同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生兒育女？一旦家中二老去世，還要嘗試扶持不知能不能有出息的夫君……他固然只見一面就喜歡我，誰知會不會只見一面又喜歡別人。他能分到二成的家產，可那又不屬於我……”

 謝梅越說聲音越接近呢喃。

 這樣的心事本不該同小堂弟說的。

 若是從前的她，這樣好的一樁婚事，本該知足。可如今的她，卻總有些意難平。

 謝拾卻聽明白了：“大姐想在刺繡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想要隨李大娘學到更多本事，想要憑自己的能力經營繡坊而不是靠夫家養活，想要和夫君共同奮鬥而不是坐吃山空，你覺得那樣的日子會更快活。”

 謝梅抬起頭怔怔看著他。只覺得自己都沒整理清楚的想法被小堂弟道了個明白。

 按照大多數人的擇婿觀念來說，王家無疑是更穩妥的選擇，可她就是不願意。

 這個念頭她遲遲沒能說出來，總擔心會辜負家人的好意，因此一度十分猶豫。

 “……拾哥兒你說呢？”

 謝拾卻只是璨然一笑：“那就去罷。我說過的，大姐只要順心而為，必是大吉。”

 他吞下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無論如何，還有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議親劇情結束！後面就是縣試。迫不及待想讓主角趕緊開考，但家長裡短的劇情又不能不寫。

 嗯，其實看了小可愛們的想法，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也一度想要選王家，可以斷定嫁過去肯定能過上好日子（除非我喪心病狂寫一些無聊的劇情，比如夫家發生變故之類的）。不過，站在大姐的角度考慮很久，我發現她真的對王家無感，嫁入王家的生活不是大姐想要的。

 兩個姐姐的性格其實從前文就有塑造（雖然不明顯），二姐偏向理想主義，有時比較衝動，女孩子都不能讀書的社會她會想憑什麼自己不可以。大姐就很現實，一方面是自己確實不喜歡讀書，一方面她是發自真心覺得讀書沒用，畢竟又不能考科舉，她家又沒經商，然後讀了這些年發現讀書有用，她就轉變態度了。總之就是非常現實，屬於很理智的類型。所以她成親不會考慮這個男人喜不喜歡我（畢竟封建社會很少有因為愛情而成親的吧），只會考慮嫁到這個家之後過的日子我喜不喜歡。所以說未來的婆婆能教她管理繡坊，和她一起鑽研刺繡技術，這個就上大分。

 嫁到王家會讓她有一種懸浮感，王家人支持她讀書，可是她又不是多愛讀書（如果是二姐的話可能很高興）。王家固然有錢，可是和她有什麼關係？一旦夫君不肯為她花錢，她就啥也沒有。而到薛家可以提升刺繡技術，管理繡坊，這種不斷充實自我、腳踏實地的日子，大姐會更安心。算是農家人樸素的思想吧，靠自己雙手掙錢更安心，當少奶奶在家躺著，總覺得比較虛。

 之所以對薛家的描述那麼少，正是因為作為大姐未來的夫家，後面肯定是有劇情的，所以就不在前面浪費筆墨了，免得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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