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蟲母的職責之一是...
“啊,我說,你就這麼直接問出口了?都不怕死的麼。”
切西爾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看伊延的眼神很無語。
厄瑞波斯和之前的青年都站到了時蕤身後,雙方竟然不約而同地短暫放棄了對彼此的敵視,自然而然地開始一致對外。
他們這幾人剛才還在合作戰鬥,現在就產生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伊延笑吟吟地反問切西爾:“難道你覺得時蕤是會恩將仇報的人嗎?”
他的話是對切西爾所說,目光卻直視著時蕤。
那張漂亮的小臉還有些茫然,瞳孔微微擴大,明顯是被戳破身份之後反應不過來的驚訝和呆滯,嫩白的手指都攥緊了。
伊延頂著那隻高級蟲族的威壓說出這句話,後背幾乎都被汗水沾溼了,要竭力忍住才不會被那從空氣中裡滲透出來的殺伐壓迫給逼得雙腿彎曲。
死亡,如影隨形。
切西爾狠狠朝他翻了個白眼:“忠誠的狗突然反噬主人的事難道還少見嗎?”
這兩個蟲族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內鬥了,蟲母消失了幾十年之久,時蕤手中的鏈子還能牽得緊嗎?
時蕤張了張嘴,弱弱地表示:“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
他轉過頭,對身後的兩隻蟲族說:“厄瑞波斯,還有……盧卡斯,我可以叫你這個名字嗎?”
天地在瞬息之間都安靜下來,風聲、喧囂、還有呼吸都在這一刻幾不可聞。
那隻高級蟲族在無法剋制的亢奮激動之中,讓周遭的世界都化為死寂的幽谷。
賜名。
——蟲族中上位對下位行使的一種權力。
然而對他們自身來說,蟲母的親自贈名,完全不亞於是一種盛大的榮譽、恩典。
眾人不由一愣,饒是早有心理準備,見到這一幕還是會心裡一驚。
時蕤之前沒有反駁的話,還有現在的所作所為,都在證實著一件事——
他即蟲母。
高級蟲族,現在應該說是盧卡斯了,他聽見時蕤說完的這句話後,蒼白的俊美臉龐都染上了紅。心中更是湧上一股狂喜,滾燙的情感都要從那冷血無情的肉/體中噴薄而出。
他驚喜交加地說:“當然,感恩……非常感恩您的賜名,這將成為我無與倫比的榮耀。盧卡斯為您獻上血與火的忠心,您的光輝定會照耀萬世。”
“母親。”
他的恭敬、因為過分激動而控制不住的猩紅複眼裡密密麻麻都倒映著時蕤清瘦的身影,鋒銳的口器僅僅出現了幾秒後又慌慌張張地收了回去。
時蕤甫一端正小臉的神色,兩隻來自蟲族、由他親自創造出來的蟲族戰士竟然就單膝跪地,臉上露出掩藏不住的忠誠狂熱,宛如朝拜一般的神情。
沒有見過這種場景的切西爾他們還有點怔忪。
在星際時代雖然尚存帝國制度,但一部分王室只是一種象徵和吉祥物。即使有真正掌握實權的王室,在帝國中也依然信奉強者為尊,王室成員弱小的則會被摒棄,像是這
樣獻上全身心的崇拜還是少見。
或者說?()??_?_??()?(),
幾乎見不到。
怪不得當初的蟲族能夠揮劍佔領幾乎整個九十銀河域。
對蟲母的狂熱信念和擁有的強大力量()?(),
究竟什麼做不到?
其實時蕤也覺得有些彆扭()?(),
怎麼看都好像帶了點中二病的感覺。
他剛剛差點就被厄瑞波斯和盧卡斯的動作驚得忘記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思考了一下,才說:“我希望你們不要傷害他們三個人,在流浪星域,他們幫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切西爾的話,我在流浪星域根本活不下去。”
來到這個世界後所發生的種種,都清清楚楚地留在時蕤的腦海裡,他還朝著切西爾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伊延嘖了一聲,然後開口說了句:“我還以為在你經歷了我的事情之後,已經封心鎖愛不願意再幫任何人了。果然,是沒有遇見想幫的人嗎?”
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切西爾哼了一聲:“好心還是有好報的,畢竟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多過禍害的。”
他們兩個的爭鋒相對影響不到其他人。
厄瑞波斯和盧卡斯對蟲母的一切命令都嚴格執行,他們垂下眼眸,
恭敬地說:“謹遵您的一切指令。”
時蕤聞言鬆了口氣,趕緊說:“你們先起來。”
兩隻蟲族很聽他的話,乖乖站起來後,又一左一右立在他身旁,像是兩個忠誠的護衛。
相貌出色,實力也屬於頂尖的一批。正像是猛虎守護嬌嫩的玫瑰。
切西爾轉過頭,眉毛揚了揚:“佩特里喬瑞?時蕤?”
不用真名很正常,不過不妨礙他調侃。
時蕤腳趾都快摳地了,他不去看在場任何一個人的神情,臉頰紅紅地說:“嗯,那也是……我的名字。是我在蟲族帝星上的稱謂。”
玩遊戲當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名了,不然的話遊戲裡的npc稱呼起來得有多強烈的羞恥感啊。
雖然蟲族都稱他為“媽媽”“母親”或者是——“王”。
時蕤這句話很直白了,可以說他已經承認了自己正是之前蟲族失蹤的那位蟲母。不是從其他星際冒出來的蟲母,更不是突然新生的蟲母了。
其中的緣由就非常值得推敲了。
伊延突然開口:“你們確定要在這裡聊天嗎?這可是敵人的地盤。就算你們還沒打算立刻就走,也應該找個地方隱藏一下吧。”
巴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問:“所以說,我們是現在就跑嗎?”
切西爾哼笑一聲:“那不然呢,等著愚人舟傾巢出動來追殺我們?那些傢伙可不是講義氣,而是睚、眥、必、報。”
這些事情時蕤不算很瞭解,當然就說不上話,他乖乖地跟在幾人後面。
“邊走邊說,現在去找個懸浮車,然後趕去港口離開c區。如果能就此離開流浪星域是最好的,至於最後的目的地。”
說話的切西爾看了眼時蕤,才緩緩道:“那就視情況而定吧。”
巴特隨口說了一句:“
不是說好之後一起去g8914度假嗎?”()?()
他將雙手放在腦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隨便吧隨便吧,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好。只是可惜我開的廢品店,這下不得不關門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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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延將上衣口袋裡的眼鏡掏出來緩慢擦拭,聽了他的話後,低頭笑了聲,不語。()?()
時蕤的注意力都在兩隻蟲族身上了,也沒留心切西爾剛剛在說些什麼。()?()
至於兩隻蟲族……
他們心中只有蟲母時蕤,其他全都無關緊要。
一行人要在沿路的戰場殘局裡找懸浮車還是有點難度的,時蕤還在盧卡斯的攙扶下跨越坍塌後的牆體。
後者其實更想直接將柔弱的小蟲母恭恭敬敬地抱在懷裡,讓他不用踩在髒亂的地面。
不過毫無意外地被時蕤婉拒了,也只好沮喪地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時蕤,你怎麼失蹤了那麼長時間啊,又為什麼會來到流浪星域?”巴特好奇地問他。
原本以為他們這一行人謎團重重,就時蕤比較單純可憐,沒想到藏得同樣很深。
身份更是完全讓人意想不到!
世事無常,真叫人捉摸不透。
時蕤猶豫了一下,困惑苦惱的表情爬上他的眉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究竟發生了什麼,總之一覺醒來過後就到了流浪星域,我也很震驚過了那麼長的時間。”
明明他棄遊只有三天,而且之前還在家裡安安穩穩地待著,正穿著睡衣酣然入眠。
切西爾插了一嘴:“真神奇啊,一覺就睡了三十年。”
時蕤一臉無辜可憐地看回去。
切西爾平淡地說:“那還回蟲族嗎?”
舌尖抵了下後牙槽,似乎有哪裡酸得慌。
時蕤老實地告訴他:“不知道……”
……
流浪星域的中心城區和貧民區之間有一條橫亙的寬闊長河,這是涇渭分明的一條分界線。
整個九十銀河域只有流浪星域才存在這樣鮮明的景觀差異,髒汙與乾淨,腐臭與清香,貧窮與奢靡。
但是戰後,硝煙尚存之際,中心城區顯得有幾分破敗蕭條,腳下一踢就是碎石和殘骸。
他們終於找到了一輛還算完好,總之是還能夠使用的懸浮車。
這種摒棄了傳統輪胎的交通工具是時蕤那個時代所沒有的,上車
前他還看了幾眼這輛充滿科技感的流線型懸浮車。
齊刷刷看向他的切西爾和伊延的目光撞在一起,又在幾秒之後嫌棄地移開視線。
時蕤看了眼幾乎快成為斷壁殘垣的流浪星域。
餘燼尚且沒有平息的瓦礫堆讓人揪心不已,他問道:“現在城區都變成這樣了,裡面的人還好嗎?”
這個問題是由伊延回答的,他說:“你太小看居住在流浪星域的居民了,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時蕤吃驚地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清澈幼圓的黑瞳澄淨,瞧著有幾分嬌憐。
伊延又解釋:“既然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