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清歡 作品

第 29 章 替人頂罪?

 他輕輕的笑了笑,帶著幾分靦腆的意味,似乎是對這一天早有預料,他並沒有要逃跑的打算,反而主動迎了上來,他一瘸一拐的走著,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警官,能不能等我給這些零食結了賬?”

 其實警察們早已經圍住了這個超市的各個出口,就算徐建明想要逃離,也終究無路可逃。

 杜安宇點了點頭,“給你三分鐘時間。”

 徐建明付了款,提著滿滿兩大袋子的零食給杜安宇,“警官,能拜託你拿去給我兒子嗎?”

 “他不知道自己弄吃的,我不在,他會害怕的,這些零食能夠讓他安靜下來。”

 看樣子,徐建明似乎在張振軒的屍體剛剛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逮捕的準備。

 杜安宇答應了他,拿出手銬銬住了他的雙手,壓著他前往警局,徐建明全程都沒有任何的掙扎,配合極了。

 張繼武和苗青青坐在另外一輛警車上,看到徐建明被壓著出來,心中的恨意再也忍不住,如海嘯般噴湧而來。

 苗青青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你個殺人犯!你不得好死!我的軒軒那麼小……”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槍斃他!槍斃他啊!”

 張繼武沒有說話,他的臉陰沉的幾乎能夠滴下水,投向徐建明目光當中湧現出殺意。

 他的恨,並不比苗青青少。

 讓張繼武和苗青青親眼見到了徐建明被逮捕的現場,了確了他們一樁心願,杜安宇安排人將他們送了回去,又帶著徐建明回到警局。

 ——

 徐建明右腿有殘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頭跑車,一輛大貨車運著滿滿的物資,從一個省到另外一個省,一趟下來能掙幾千塊錢,當時的徐家是村裡的富戶。

 十二年前,徐然三歲的那個冬夜,他高燒到驚厥,那時的鎮子上沒有正兒八經的醫院,徐然這樣嚴重的情況必須要到縣裡的醫院去才行。

 冒著大雪,徐建明開著大貨車,由妻子抱著徐然副駕駛上,往縣城裡面趕。

 可那天的雪下的實在是太大了,路上也太滑太滑,徐建明心中著急沒有控制好速度,貨車從山路上衝了下去。

 妻子把小小的徐然緊緊護在懷裡,可她自己卻因為身受重

 傷離世了()?(),

 而徐建明也在這場車禍中落下了殘疾。

 等他們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徐然始終在發燒()?(),

 經過醫生的搶救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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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卻燒壞了腦子,從此智商只能停留在三歲的年紀。

 自此徐建明放棄了跑車這條路,在村子裡面圈了一塊地方,建了豬圈,開始養豬,成為了一名殺豬匠。

 社會在發展,村子裡的村民們日子過的也越來越好了,他們不像曾經十天半個月才能割一次肉,因此徐建明的生意還不錯,也賺了一些錢。

 他很愛他的妻子,也愛徐然,即便這些年斷斷續續都有人上門給他介紹對象,可他卻從未表現出想要再婚的打算,只獨自一個人養豬,殺豬,養兒子。

 徐然沒有太多的生活自理能力,徐建明就想著在自己還能幹得動的時候,多給兒子存點錢,能讓他有最起碼的生活保障。

 想到兒子,徐建明胡茬遍佈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柔的神色來,面對杜安宇的審問,他答的毫不猶豫,“沒錯,張振軒是我殺的。”

 做記錄的警員狠狠啐了他一口,“呸!人渣!”

 杜安宇彷彿全然沒有看到,只沉著臉問,“具體怎麼犯案的,把過程說清楚。”

 徐建明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當中,“那天,我賣完豬肉回家,正好看到張振軒欺負我兒子,我怒從中來,直接就拿著剔骨刀捅了他好幾刀,等到他躺在地上不動了,我才意識到我殺了人。”

 徐建明在敘述的時候,神情始終很平靜,彷彿他殺的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和曾經他宰過的那些豬一模一樣,“我擔心被發現,就把他帶回家放在了豬圈裡,用刀分成了很多塊,想著豬把他吃掉了,就不會留下痕跡。”

 他喝了口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二天我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我養的那些豬並沒有把他全部吃完,我害怕會被來買豬的人發現,就拿家裡裝茶葉的編織袋把剩下的屍塊裝了起來,扔到了不同的地方。”

 說完這些,他微微垂下了頭,聲音有些沙啞,“警察同志,全部都是我乾的,我承認,你們槍斃我吧。”

 趙雲歸直接給氣笑了,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厲聲呵斥,“徐建明,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說謊!”

 根據法醫的驗屍報告,張振軒的致命傷在頭部,有人用鈍器從背後擊打了他,導致他顱骨凹陷,顱內出血而亡。

 張振軒屍骨上面確實有很多刀劃過的痕跡,但那全部都是死後造成的。

 徐建明有些慌張,眼珠子四處亂瞟,可卻依舊不改供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人就是我殺的,我殺人都承認了,我還有什麼好說謊的?”

 “好,”杜安宇點點頭,目光直勾勾的看了過去,“那你告訴我,你是幾點碰到的張振軒?”

 徐建明似乎被問懵了,反應遲鈍了兩秒鐘,“下……下午四點多。”

 徐然沒有上學,徐建明根本不知道小學放學的時間,只隨意說了一個。

 “四點多,”杜安宇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緊接著猛然拔高音量,“五點鐘的時候張振軒還出現在溪堂村村口的監控裡,你告訴我你是四點多殺了他?7()7?7♂?♂?7()?()”

 南關鎮上面是有監控的,根據視頻,可以清楚的看到張振軒在下午四點三十七分和崔招娣一起出了校門。

 當天是集市,崔招娣要幫姥姥姥爺去賣家裡種的菜,所以張振軒就和崔招娣分開,獨自一個人回家了。

 溪堂村的村口也有監控,可以看到張振軒在五點零四分經過,他似乎心情很好,揹著書包一蹦一跳。

 從村口到張振軒家,大概七八分鐘的路程,他就消失在了這短短几百米的路上,再次出現,就變成了一塊又一塊的碎屍。

 杜安宇厲聲呵斥,“徐建明,你到底為什麼要說謊?!()?()”

 “那就是我記錯了,()?()”

 徐建明縮了縮脖子,“是五點多,我之前記錯了,我就是五點多殺的他。()?()”

 無論杜安宇如何問詢,徐建明始終咬死了是自己動的手。

 眼看著暫時也問不出來什麼結果,杜安宇乾脆把他晾在那裡,離開了審訊室。

 杜安宇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深吸了一口氣,給屠宰場那邊的同事打了個電話過去,“情況怎麼樣?”

 屠宰場裡,徐建明家裡的那幾十頭大肥豬已經全部都被開膛破肚了,他們的胃被掏了出來,裡面的殘渣都被仔細的檢查過一遍。

 但很可惜,時間過的太久了,那些

碎屍殘骸早已經全部被消化,沒有檢查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小警員的聲音帶著哽咽,“隊長,什麼都沒有。”

 一個八歲的孩子,三分之一的骨頭和血肉都被豬吃的一乾二淨,在胃液裡被消化掉,又隨著糞便一併被排了出來。

 杜安宇單手扶額,眼神疲憊,兇手……到底是誰?

 案件太過於複雜惡劣,又十分緊急,警隊的人都幾乎是在加班加點的工作,杜安宇只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趴著眯了兩個多小時,天剛剛亮,他就起來了。

 他準備再去審訊徐建明,審訓室裡只有一個椅子,徐建明的雙手還被銬了起來,他的身體沒有辦法躺下,就這樣坐了幾個小時肯定又累又困,趁著他腦子不太清醒,或許可以套出話來。

 “隊長,”加班了一夜的法醫,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從徐建明家裡翻出來的那把剔骨刀檢測結果出來了,上面的血跡確實是屬於張振軒。”

 “但是,”法醫頓了一下,遲疑道,“剔骨刀上的血液都是死後血,也就是說這把刀只是用來分屍的,真正殺死張振軒的兇器不是它。”

 “我知道了。”杜安宇啞著嗓子說了一聲,他只覺得頭疼欲裂,案件調查到了這裡,越發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疑似的兇案現場,疑似的兇器都在徐建明家裡,而徐建明本人也承認了殺人。

 可證據卻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

 徐建明既然已經承認殺了人,甚至主動交代了分屍的經過,那他就沒有必要在時間點和一開始殺害張振軒的過程上說謊。

 也就是說,徐建明參與了分屍,但真正殺了張振軒的,卻並不是他。

 唯一能夠解釋他的動機的,就是他是為了替人頂罪!

 而能讓他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保護的人,似乎也就只有一個。

 “徐!然!”杜安宇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名字,“整隊,出發去清水村。”

 “是!”

 警局裡忙碌了起來,杜安宇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按下接聽鍵,對面傳來一名警員無比激動的聲音,“隊長!找到兇器和第一案發現場了!”

 “在清水村後山的石橋這裡,我們找到了一塊帶血的石頭,從上面提取到了指紋,這附近還有屍體被拖拽留下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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