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趙子辰滿臉愧疚,連連道歉,黃可欣說不出責怪他的話來,最後跟著他去了學校附近的小旅館。
於是,趙子辰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黃可欣的第一次,此時離他們認識也不過兩週多。
趙子辰一直都是個喜新厭舊的,黃可欣漂亮是漂亮,但就是太單純了,在床上總是放不開,沒過幾次趙子辰就膩了她,向她提出了分手,轉眼間又看上了英語專業的一個小學妹。
黃可欣哪裡想的到趙子辰翻臉就不認人了,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主動去找他道歉,可回應她的,只有趙子辰不耐煩的眼神和厭惡的語氣。
黃可欣是一個很保守的江南女孩,覺得跟了一個男人就認定這輩子都是他了,她
願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也是因為真的喜歡趙子辰,她始終都不願意放棄,還傻傻的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趙子辰終有一天能夠看到她的好,回到她身邊來。
自此以後,趙子辰身邊女友不斷,但始終都有一個黃可欣默默陪伴。
在趙子辰和女友分手的時候,就找黃可欣解決需求,等到他又有了新的目標,就一腳把黃可欣踹開。
這個傻姑娘也是一直任勞任怨,心裡有再大的委屈,都只能打碎了牙關往肚子裡咽。
直到今年六月份的時候,黃可欣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兩個月都沒有來大姨媽了,而且肚子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她一開始還以為只是自己長胖了,可遲到了這麼久的大姨媽讓她心生警惕,她到藥店買了一個驗孕棒,躲在廁所偷偷測試——兩條槓!
黃可欣害怕極了,拼命的聯繫趙子辰,可這個時候的趙子辰正和一名大四的學姐打得火熱,哪裡還顧得了黃可欣,直接甩給她兩千塊錢,讓她去把孩子打了。
黃可欣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去醫院,就到趙子辰上課的教室去堵他,可沒想到正好遇到了那名大四的學姐,學姐一氣之下甩了趙子辰一巴掌,揚長而去。
趙子辰此時正處於對學姐的追求階段,還沒有將人拐上/床去,到嘴的鴨子飛了,趙子辰惱羞成怒,一把拽過黃可欣就帶她去了小旅館。
不顧黃可欣的掙扎,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在這個過程當中,因為他太過於粗暴,黃可欣流產了。
趙子辰離開的時候,黃可欣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旅館的床上,身下瀰漫出一大灘血跡。
可他只是打了個120,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後來趙子辰向黃可欣的室友打聽了一下她的情況,得知對方只是身體虛弱,並沒有性命之憂後就把這件事情徹底的放下了。
回憶到這裡,趙子辰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卻不知道究竟從何處開口。
言晰歪了歪頭,原本溫潤的嗓音顯的有些沙啞和粘稠,帶出來幾分森冷,“怎麼,想起來了?”
“可是……”趙子辰遲疑著,帶著些許的恐懼,“那只是一個還未成型的胚胎,連人都算不上!”
“但它確確實實是被你親手害死的,”言晰直視著趙子辰,一字一句,“尚未出生的嬰兒純真無暇,他們的感情最為純粹,這股恨意,足夠致命了。”
“多吃點好的吧,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言晰笑眯眯的看著趙子辰,語氣是難得的和緩溫柔。
趙子辰猛然間瞪大了眼睛,恐懼在他的眼底瀰漫,“救……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趙大娘眼眶微紅,試圖把趙子辰摺疊在一起的身體給掰回來,可無論她如何用力,都只是在做無用功,“你能不能幫幫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言晰走過去一腳踢在了趙子辰的腿上,“你幹了什麼事,自己說。”
頂著父母老淚縱橫的眼眸,趙子辰喏喏的把自己和黃可欣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呢?!”趙大爺恨鐵不成鋼的對著趙子辰又打又罵,“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你明明很聽話,你簡直就是畜牲不如……”
“這還不都是你們逼的?!”趙子辰猛然一把推開趙大爺的手,聲淚俱下的控訴著,“自小你們就要求我,這不能做那不能做,我哪裡是你們的兒子,我明明就是你們手裡的提線木偶!”
“你們還記得方曉嗎?”趙子辰忽然放緩了聲音。
趙大爺頓時身體一僵,“你因為這件事情恨我?”
那是趙子辰高二下學期的時候,他為了緩解壓力和同學去籃球場打球,離開始遇到了和一群男生打架的方曉。
方曉是隔壁職高的學生,一頭長髮染成了耀眼的金黃色,耳朵上的耳釘閃閃發光,緊身的小短袖和超短褲讓她的身材一覽無餘,臉上化著妝的她,比起學校裡常年寬大校服的女同學們,她漂亮得簡直不像話。
趙子辰一眼就淪陷了。
他在尖子班即將高三,父母老師都對他寄予厚望,為了不讓自己的學習成績下降,他每天沒日沒夜的做題,方曉是他十七年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她帶著他騎機車,於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感受風的魅力,她帶著他逃課,在萬人相聚的演唱會現場裡接吻,她帶著他打架,即使鼻
青臉腫,卻也酣暢淋漓。
趙子辰上走神,不交作業,情況很快被老師發現,趙大爺親自找到了方曉的父母,請求他們約束一下方曉,不要讓方曉再繼續帶著趙子辰墮落。
方曉轉學了,趙子辰也恢復了以前的模樣,高三一整年奮發圖強,考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成績。
可現在趙大爺才知道,趙子辰從未忘記過方曉,甚至還因為對方,墮落的越發徹底了。
“難道我不該恨你們嗎?”趙子辰嗤嗤的笑了,眼眶裡淚水溢了出來,“是我唯一喜歡過的女孩子,是你們硬生生拆散了我們,我哪裡都找不到她了。”
既然沒有辦法和喜歡的人相愛,那女朋友是誰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上了大學的趙子辰瘋狂翹課,女友換了一輪又一輪,試圖把自己變成和方曉一樣的人。
趙大爺身體顫抖著,想要怒罵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給嚥了回去,他一時之間竟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嘖,你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言晰眯了眯眼睛,輕嗤一聲,“一個人該在什麼年紀做什麼事情,你難道不知道?”
“就是,”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的池藝拳頭都硬了,“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你要是真心想要找一個人,怎麼可能找不到?”
“更何況,黃可欣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你純粹就是個渣男敗類,少在那給你的噁心行為找藉口了!”
池藝氣鼓鼓的,直接狠狠一腳踢到了趙子辰的屁股上,“人渣!這麼噁心的事你都做的下去,等著你背上的鬼嬰要了你的命吧!”
那隻鬼嬰呲牙咧嘴,兩隻血漬呼啦的手臂緊緊纏繞上趙子辰的脖子。
“你……你的脖子……”趙大娘驚恐萬分,控制不住的伸手在趙子辰脖子上面拼命的擦拭,無論趙子辰犯下了多大的錯誤,終究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她不可能看著對方就這樣眼睜睜的被鬼嬰給害死。
可不管趙大娘如何的用力,趙子辰脖子上的手指印都無法被擦除,甚至顏色還越發的深了起來。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趙子辰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讓他的呼吸變得格外的困難,他拼了命的張大嘴巴,試圖多吸一點氣體進去,可似乎根本就沒有用。
對於死亡的恐懼終於戰勝了那顆叛逆的心,趙子辰鼻涕眼淚淌了滿臉,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他的身體被鬼嬰壓著無法動彈,恐怕他立馬就能跪在地上給言晰磕幾個頭。
“你救救我,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言晰拖長了語調笑道,“世間萬物,因果循環,我並不能貿然插手。”
看著他笑,趙子辰卻只覺得冷,一股滲入骨髓的冷,他滿臉的絕望,驚駭的聲音都變了,“那……那怎麼辦……?”
“解鈴還須繫鈴人,”言晰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你想保命,找我可不行,得去問黃可欣願不願意饒你一命。”
鬼嬰的力量其實並沒有那麼大,被親生父親用那種噁心的手法弄死的時候,它因為極度的怨恨而凝結成了鬼,那如果想要殺人,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的,所以他只能趴在趙子辰的背上,利用鬼氣一日一日的蠶食他的身體,讓他逐漸變得衰弱,到最後死去。
但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
方才是言晰術法的加持,才讓鬼嬰有了泰山壓頂的力量,如今術法結束,鬼嬰周身的黑氣驟然縮減了很多,它看了看自己沒辦法繼續在趙子辰脖子上留下印記的小手,有些委屈。
言晰輕輕一笑,“別急。”
趙子辰確實做了錯事,也該受到懲罰,可如果鬼嬰就此殺了他,也勢必會背上業障,親子殺父,情節惡劣,轉世之後的路定不好走。
言晰封住了周圍幾人的無感,詢問鬼嬰,“如果你媽媽願意放過他,再從他身上拿點東西當做懲罰的話,你就乖乖去轉世投胎,好不好?”
鬼嬰小腦袋一撇,似乎在思考,言晰也沒有催它,過了一會兒後,鬼嬰點了點頭,有些好奇言晰要拿走趙子辰身上的什麼東西。
言晰笑而不語,暫時保密。
“去找黃可欣,現在就去!”鬼嬰的力量減小,趙子辰終於能夠站直身體,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外跑。
“你先等一下,”趙大爺滿臉幽仇的拉住了他,“聽聽小言怎麼說的。”
言晰拿了一張天罡破煞符給趙大爺,“你們
找到黃可欣,祈求她的原諒後,由她把張符紙貼在趙子辰的後脖頸處,就可以驅散鬼嬰,救他一命。”
趙子辰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接符紙,言晰手腕一晃,避開了他,“我先把話說好,這張符只有黃可欣親自貼到你後脖頸處才有效,如果你自己動手,不出片刻,你就可以去黃泉報道。”
趙子辰訕訕地縮回手臂,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心思,“我知道了。”
趙大爺收好符紙,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帶著趙子辰去找黃可欣,送言晰和池藝出門的時候,這個一直樂呵呵笑著的人眉眼間多了幾分疲憊,甚至連身體都好似蒼老了一些,“小言啊,讓你看笑話了。”
言晰輕輕搖了搖頭,將兩枚祛病護身符拿給趙大爺,“注意身體。”
——
“這可真是開了眼了,”池藝晃著腦袋,只覺得頭皮發麻,“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身體不好被拘在家裡是失去了自由,現在想想才明白,這在保我的命呢。”
那趙子辰長的人模狗樣的,結果竟是這樣一個壞種,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言晰點頭,“所以,何時何地都要擦亮眼睛。”
將池藝送到小區門口,給她打了輛車,言晰走路回了家。
通過池藝拿來的頭髮和指甲,言晰可以追蹤到給池藝和池嘉換了命的邪修,像這種收了錢財就不擇手段的修士,還是廢了的畢竟好。
只不過對方似乎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言晰擺下的追蹤陣法向西而去,卻在一處大型的地標建築內消失不見了蹤影。
“倒是有幾分本事。”言晰眼睛微眯,來了興致,這人可比半吊子的劉老頭厲害多了。
雖然沒有辦法探查到對方的具體位置,但樹過留影,雁過留痕,那人給池嘉逆天改命,勢必會沾染上池嘉的因果。
池大伯和池大伯母乃池嘉身生父母,利用他們的毛髮和指甲擺陣,就算沒有辦法重創的那個人,也可以讓他吃點小苦頭。
西邊一處修剪得格外古典雅緻的別墅內,一名年輕人驟然大喊了一聲,“師父!”
前段時間他師父曾經布的一個改命陣法被破,遭到反噬,身受重傷,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可怎麼又無緣無故吐血了?
一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單手扶著沙發,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把嘴角溢散的血擦乾淨,微眯著的眼眸睜開,從裡面迸發出凌厲的光芒來。
他這是被人給盯上了啊。
破了他的陣法,還又對他下手,究竟是誰敢這麼膽大妄為?
“去給我查,查到了以後帶到我這兒來,”中年男人眉眼狠戾,帶著股不死不罷休的語氣,“既然他這麼不知死活,那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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