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有福之人不入無福之門
苦杏仁和男友在一起五年,異地兩年,大學畢業就見了對方家長,已經走到了談婚論嫁那一步,然而就在昨天,苦杏仁發現男友在手機上跟一個同城的女人聊騷,他們已經揹著她在一起一年多了。
男友順勢提了分手,說自己是因為受不了異地才劈腿。
苦杏仁:【他爸媽也知道這個事,覺得很對不起我,還發了好長一段話來安慰我……】
裴漾:【什麼話?】
苦杏仁把截圖發了過來。
男友的媽媽說:【閨女,阿姨替子晨跟你道個歉。
你們好了五年,子晨突然跟別人在一起,是他對不住你,辜負了你。
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懂事又聽話,阿姨也早就把你當親閨女看待了,但是很遺憾,我們沒有緣分成為一家人,子晨可能還不太成熟才做出這種事,叔叔阿姨代替他跟你說一聲抱歉,感謝你的包容和理解,阿姨希望你以後能遇到一個更好的男朋友,也希望你的生活幸福快樂。】*
被斷崖式分手的苦杏仁看見男友媽媽發過來的這一大段話後,當場淚奔。
裴漾卻覺得這家人都很有意思,以退為進,看似道歉,實則拿捏。
他敲著鍵盤迴復:【還好你們沒結婚。】
苦杏仁:【???】
裴漾說:【出軌就像狗改不了吃屎,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為一個吃過屎的男人尋死覓活實在不值。】
苦杏仁知道出軌的男人不值得原諒,可她就是個戀愛腦,五年多的感情也不能說放棄就放棄:【主播,你說的我都懂,但我真的捨不得他,他爸媽也對我很好,我一直以為我們能走到最後的……】
裴漾冷笑:【對你好,就不會袒護她兒子出軌,也不會只是打幾個字來敷衍你。】
那一長段話裡,裴漾沒從裡面感受到半分愧疚和虧欠,倒是感受到了滿滿的虛情假意,也不像是來跟人家姑娘道歉的,而是勸她不要再去糾纏她兒子。純純糊弄文學。
苦杏仁撓撓頭:【……是這樣嗎?】
她一直以為對方是真心覺得自己兒子做錯事了,來給她道歉的,她也沒覺得這段話有什麼問題啊,是不是主播過度解讀了……
裴漾搖搖頭,這姑娘還是太單純了,沒讀懂裡面的權衡利弊:【場面話誰不會說,她要是真覺得對不起你,就會給你轉賬,給你送東西,用實際行動了兩句話來哄你,你還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苦杏仁臉頰燥紅:【……】她不僅很感動,還用完了兩包衛生紙……
裴漾又說:【而且23歲出軌那不叫不成熟,叫渣,叫賤,叫不要臉。】
【這麼長一段話她從頭到尾都認為自己兒子出軌只是因為不成熟,卻隻字不提出軌這件事本身的錯,可能是他們早就知道兒子出軌了,甚至還幫其隱瞞。】
【出軌後第一時間想的也不是怎麼彌補你,而是為自己兒子開脫,用一句不成熟輕飄飄揭過他兒子所犯的錯,再者,要是他們真心把你當兒媳,就算兒子出軌了,也會拼命挽回你。】
還有什麼早就把她當成親閨女,這句更假,裴漾不信這世界上會有婆婆愛兒媳超過愛自己的兒子。
【她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想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她代表他們家一致同意她兒子放棄你,另外勸你不要再去找他們家麻煩。】
用軟刀子戳人家心窩子,在他們一家商量該怎麼樣才能擺脫她的時候,這姑娘還躲在被窩裡哭得要死要活的。
苦杏仁如夢初醒:【!!!】
這麼一番話下來,既顯得他們家通情達理,又佔據了道德制高點,跟逼著她接受被劈腿有什麼區別。
不得不說這招很高明,原本她還想著去找男友要個說法,可男友媽媽發了長篇大論過來道歉,如果她再去鬧,倒顯得她不懂事了……
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忍了這口氣。
明白其中深意之後的苦杏仁只覺得憋屈,明明她是受害者,憑什麼被劈腿了還要勸她大度,他們一家人哪來的臉啊!
苦杏仁家境不錯,從小就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沒接觸過什麼人情世故,才會讓別人三言兩語就把她糊弄住了。
裴漾說:【早點看清這一家人也好,說明你是有福之人,不入無福之門。】
苦杏仁知道主播是在安慰她,遇到這種沒責任沒擔當的男人她也只能自認倒黴,但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找到男友媽媽的微信回覆道:【阿
姨,我認為劉子晨出軌跟他的教養是脫不了干係的,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是你們沒有把他教好,你們勸我大度不如想想該怎麼管好你們兒子,免得他以後再出軌去禍害別人家的姑娘!畢竟劈腿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發完消息再拉黑,乳腺都通暢不少。
裴漾又把男友媽媽發來的話看了一遍,不禁感嘆到,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
最近幾天沒回家,裴漾他爸那邊也沒什麼動靜,裴漾打電話回去一問,才從管家的嘴裡得知他爸跟一個保姆好上了……
原會道。
裴漾讓管家調了別墅的監控,發現這個保姆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純樸。
第二天上午,裴漾回了趟湘南公館,趁裴雲山出門,裴漾溜進他爸的書房找藏起來的公寓鑰匙。
裴漾準備搬出宿舍,隔壁宿舍的人每天晚上開黑開到凌晨兩點,吵得他難以入眠,宿管大爺也跟他說羅輕舟隔三岔五就來宿舍樓底下蹲他。
他在書房找了一圈,直接把目光鎖定在他爸的保險箱裡。
密碼是他的生日,一試就開。
太簡單了,得勸他爸改改。
裴漾拿了鑰匙正準備下樓,身後卻突然傳來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音。
穿著傭人裝的女人走上前來,輕聲叫住了他:“你就是小裴吧。”
這就是那個新來的保姆,叫蘭姨。
蘭姨年過四十,但保養得當,皮膚光滑水嫩,只是眼角略有些細微的皺紋。身材豐滿,風韻猶存。
高跟鞋落到白玉石地板上的聲響刺耳,裴漾下意識皺了皺眉,她記得別墅裡傭人的制服和皮鞋都是統一定製的,價格還不便宜,當然,蘭姨腳上這雙鞋價格更貴,還有她手上戴的那一串紫檀木手串,是他爸從一個道士手上重金求來保平安的。
蘭姨一點不見外,熱情地彷彿這個家的女主人:“哎呦,你跟你爸長得可真像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裴漾不敢苟同,如果像他爸一樣中年發福,他還要不要活了?
家裡的親戚也都說他長得像他媽多一點,但三歲以前的記憶裴漾忘得差不多了,家裡連一張他媽的照片都沒有,究竟長得更像誰裴漾也不得而知。
蘭姨熟絡地問:“怎麼才回來就要走啊,不留下來吃飯嗎?”
裴漾把鑰匙揣進兜裡:“吃。”
快到晌午,裴雲山打了個電話說晚點回來,讓他們先吃。
菜上齊了,裴漾坐在餐桌前,皺眉問:“這道煎牛排是誰做的?”
蘭姨拾起圍裙擦了擦手,上前邀功:“我,牛肉是早上才空運過來的,很新鮮的。”
裴漾看了她一眼:“撤了。”
蘭姨一怔,不解:“為什麼?”
裴漾抱著胳膊說:“劉叔沒跟你說過我爸高血糖,不能吃黃油煎的東西嗎?”
裴雲山年輕的時候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人到中年高血糖高血脂就找上門了,家庭醫生再三叮囑他要注意飲食。
蘭姨是新來的,管家也曾格外囑咐過她裴雲山的一日三餐要嚴格按照營養師指定的食譜來,蘭姨嘴上答應得好,心中卻不以為然:有錢人就是講究多,做這個菜的用橄欖油,做那個菜又得用山茶油,吃什麼油不是吃,難道還能吃死了不成?
裴漾定定看著她,銳利的目光讓蘭姨感到一陣心虛,她笑了笑說:“偶爾嚐嚐沒事的。”
“每100克黃油有900大卡,98g脂肪,這一道煎牛排至少用了40g黃油,對於一個高血糖病人來說,這40g黃油就如同砒霜。”
蘭姨故作驚訝:“有怎麼嚴重嗎?”
欺負她不懂文化?
黃油是黃油,砒霜是砒霜,把這倆放到一起比較簡直就是大題小做。
一個從來沒進過廚房的公子哥還跟她搞起科普來了。
蘭姨心裡不屑,面上卻一點不顯,順從地說:“我撤下去就是了。”
裴漾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慢條斯理地擦過嘴角,淡淡道:“你以後不用來上班了。”
蘭姨一愣,震驚地看著他:“你要開除我?”
裴漾:“當然,你工作失職,我有權利開除你。”
蘭姨一下就炸了,面容扭曲:“你不能開除我,我是你爸請來的!”
“我爸請你,“待會兒我會讓醫生給我爸做個全身檢查,如果我爸身體
出了任何問題,我都會追究你的責任。”
他語氣緩慢卻不容置喙,蘭姨沒想到他會在這件小事上這麼計較,臉剎那間就白了。
追究她的責任?
她不就是上錯了一道菜,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嗎?!
管家得知前廳發生的事,匆忙趕過來時就看見蘭姨坐在地上撒潑賣瘋,控訴裴漾找硬茬,不尊老。
“你們誰敢動我一下,我要等裴雲山回來!”
管家眼皮子一跳,她以為這是他們村的菜市場呢,平常的活不好好幹也就算了,竟然連先生的飲食都敢敷衍。
管家招手喚來兩個保安把她架起來拖走,不一會兒,就連著她的東西一起收拾好打包扔出了別墅。
蘭姨連忙打開行李箱查看,發現裴雲山給她買的衣服、項鍊、手鐲……全沒了!
他給那個老頭白睡了!
他們裴家都這麼有錢了還欺負她一個鄉下女人,為富不仁,為富不仁啊!
心中燃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裴漾不好惹,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她活了四十多年難道還治不了一個毛頭小子?她知道裴漾在做直播,是個大網紅,還是個同性戀!
蘭姨隨即嘴角微微上揚,豪門不是最怕出這種醜聞了嗎?!
……
在回學校的路上,裴漾接到了裴雲山的電話,質問他為什麼開除了蘭姨。
裴雲山氣勢洶洶:“你連你老子也管?”
裴漾揉了揉脹疼的額角,愈發覺得他爸年齡大了,眼睛也濁了:“我要是不管您,家裡什麼時候被人搬空了您都不知道。”
那個保姆不僅胡亂更改裴雲山的食譜,偷吃他的保健品,還偷偷拿別墅裡的東西出去倒賣,半個月不到,就賣了一百多萬。
裴漾說:“那些錢我沒管她要,就當是你這半個月給她的嫖資了。”
裴雲山:“……”
剛掛了裴雲山的電話,就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不過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喂,是裴漾先生嗎?”
裴漾:“我是。”
那邊的人說:“裴先生您好,我是傅臨淵先生的助理,姓何,您叫我何助理就好。”
裴漾沒問對方是怎麼找到他的聯繫方式的,以傅臨淵的本事想找一個人太容易了:“你好,有什麼事嗎?”
何助理字正腔圓地說:“是這樣的裴先生,傅總明天想請您當一天情感顧問,按您直播價的十倍給你算,您看可以嗎?”
“十倍?”裴漾露出一個淺笑,“八千啊,太少了吧。”
“……”
何助理噎了一下,還真是直白呢,他輕咳一聲:“那您要多少呢?”
裴漾也不跟他拐彎抹角,聲音裡滿是期待:“八萬八起,想講價的話讓傅臨淵。”
兩分鐘過後,電話重新打了過來。
對方開門見山:“我是傅臨淵。”
音色低緩,摻上一點顆粒感,有種漫不經心的淡漠。
裴漾剛下車,攏了一下灌風的衣領,調笑似的問:“傅老闆這麼快就有情感問題了?”
“嗯。”傅臨淵也在笑,低沉的笑聲落在耳畔酥酥麻麻的。
裴漾:“方便問一下是什麼事嗎?”
“相親。”傅臨淵說。
裴漾愣住,在口袋裡捂了半天的手都不暖和了,他攥了一下手指,垂著眼瞼輕聲道:“相親啊,傅老闆看過我直播嗎?”
傅臨淵說:“看過,很有趣。”
直播內容跟他想得有些出入,更加沒想到這麼牙尖嘴利的人有時候也會被無語到,想翻白眼又不能翻的樣子特別可愛。
裴漾說:“傅老闆沒有情感顧問嗎,需要請我一個網絡主播?”
傅臨淵:“沒有,術業有專攻,我身邊這些人做投資炒股票很在行,看人不一定有你在行。”
裴漾輕笑:“抬舉了。”
傅臨淵:“所以明天有時間嗎?”
“有,傅老闆親自來請,怎麼可能沒有。”裴漾眨了眨眼睛,“不過要先付定金,加個微信?”
“可以。”
掛斷電話,二人加了微信。
傅臨淵的微信的微信頭像是一張風景照,一派歲月靜好。
【傅臨淵向你轉賬90000.00,請點擊收款。】
裴漾驚訝:【四捨五入,還是全款,不怕我攜款潛逃?
】
傅臨淵:【你會嗎?】
裴漾:【為了現在的9萬放棄以後的9萬,很顯然是不划算的。】
傅臨淵沒跟他多聊,直接把位置發了過來。
裴漾也沒矯情,爽快收了錢。
關掉微信,裴漾又打開社交軟件,給line發了信息。
peipei:【遇到一個人傻錢多的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