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我不是在嗎
蹲在牆角,良久良久。
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經歷過至親親人遠離的滋味,爺爺和外公…希望那張慈祥的臉每年都等她回家過節、趕海。
不記得過去多久,天好似都亮了,醫院走道的人逐漸多起來,起身擦乾眼淚回房間,毛巾浸溫水,細緻給外婆擦拭臉和手。
舅舅比往常時間更早出現,同樣幫外婆擦拭另一邊手,面色凝重。
意感不好,大清早過來,而且不是舅舅給她帶早餐,肯定是急事,黎影一下子抬頭:“有事,對嗎?”
都是一家人,舅舅坦言:“檢查結果出來,情況不樂觀,我過來對接。”
一句話出來,病房迴歸沉默。
不樂觀就是沒希望對嗎,看床上的老人家。
一張沒正臉的照片念念不忘。
中午換班,黎影一個人離開醫院,太陽高照,心情沒有多好,渾渾噩噩吃了一頓早餐,飽沒飽不知道,手機好多同學問她為什麼請假,打字都沒力氣,勉強沒事二字,揣回兜裡,返回醫院。
偶爾發呆,偶爾去主任辦公室瞭解情況。
沒有醒來的把握,考慮二次手術治療。
深夜的醫院。
病床床頭的儀器亮紅燈,急迫地,不安的,迷茫視線裡,外婆又被主治醫生送進手術室,大夫和護士表情都很急,說什麼沒聽清,只有‘準備手術’四個字。
抬頭看手術室門口的鐘表,午夜正點時分。
真不是什麼好數字。
以前和婷婷住花家地公寓,兩個膽小的小姑娘,回回都討厭午夜正點時分回公寓,幽深小巷和樓梯的感應燈,回回一驚一乍,婷婷說小壞島的恐怖片老是帶午夜,最不吉利。
一想到…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心口沉沉下墜。
手術室外,時間分分秒秒過去,不知何時結束。
-
男人欣挺的身軀出現在醫院電梯口,長腿邁步,拐過走廊。
孤單深夜,安寂醫院,燈色慘淡。
一眼看到小姑娘蹲在牆角,臉埋膝蓋,身邊的家人去診室和醫生交涉其他。
她在蹲守,不需要看到那張小臉蛋,估計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