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 作品

第三百七十一章 峽道多風(七)


此言一出,六部尚書再次看了過來,彷彿是要看穿蕭扶光的臉似的,恨不得從她面上盯出個洞來。

景王吐血昏厥,只有離得近的幾位考官和尚書知道,考生們遠在座下,實際上卻並不知道剛剛的具體情形。

蕭扶光覺得頭疼——這種年紀小又聰慧自大的小孩兒是她最討厭的一種,他們沒有城府心機,說起話來一絲情面也不留,還常打破砂鍋問到底,實在令人喜歡不起來。

為了穩定超綱,她自然不能說景王病情兇險,只輕聲道:“不過是近日憂心考生,有些肝火上頭而已,他並無大礙。”

少年一臉狐疑。

這種話可以瞞得過年紀小的,卻瞞不過年紀老的。華品瑜無論資歷還是年齡都是最老的,他也自是不信,但終歸站在景王父女這邊,是以

“這裡是太極殿,如何由得你放肆?若是不想要這功名直說!”袁閣老皺眉,轉而對白弄兒道,“愣著做什麼?還不速速將這小兒拖走?!”

白弄兒無動於衷,只看向蕭扶光——如今的他只聽命於她,誰也支使不得。

況且少年是考生,身份尤為特殊,此時若是動了他,保不齊會激怒其它考生。

然而少年卻梗著脖子,一副凜然不退縮的模樣。

他不謝恩,就在殿中這樣站著,好似就想討個說法。

袁閣老見白弄兒不動彈,眉頭緊蹙,“這是要鬧事了。”

那少年從鼻子眼兒裡哼了一聲,仍是不服氣。


不等蕭扶光開口,袁閣老便抬頭看向她:“哎,郡主您說,這可如何是好?”

蕭扶光冷冷瞥他一眼。

先是逼景王離開太極殿,而後又在殿試最後關頭來這麼一出,顯然是有人提前預謀。蕭扶光知道,平昌只是單純地使絆子,公主的野心再大,也不過不想看別人好過,一定是有人指使,就為了令如今的自己難堪。

她視線掠過在場所有人,其中不乏有司馬煉。

這種情景之下,只要再有一名考生挺身而出拜她謝恩,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而他只是靜靜地等著,並未上前。

察覺到這個想法之後,蕭扶光甚至有些想笑——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期盼著司馬煉會像司馬廷玉一樣,能在她最難的時候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