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舞魚龍(五)

榻上有床緋色薄緞蠶絲被,輕如鴻羽。

司馬廷玉止了笑,扯過被子將蕭扶光裹了抱在身前。

“逗你呢。”他道,“就愛看你生氣。”

“這是個什麼毛病?!”蕭扶光整個人都要炸開。

司馬廷玉將她圈在懷中,二人同著紅衣,隔簾望去好似正在燃燒的一團火焰。

“因我猜無人會像我這般惹阿扶生氣,即便有,也沒那個本事讓你馬上消氣。”

蕭扶光偎在他胸前,靠太近,熱得不行,有些心煩意亂地道:“那你不惹我不就好了?以後好好相處,不也

挺好?”

“天底下還有誰敢惹你?我若像他們一樣,最後也只會同他們一樣。”司馬廷玉將她半溼的頭髮散在腦後,一縷一縷地擰乾。

蕭扶光想了想,覺得倒也是——她對他的印象最開始是因紀伯陽的斷手與首級而起,那時便覺得此人不好惹。

原本不覺得這人哪裡好,可在萬清福地那一場假幽會起卻開始變了質,再後來因分食御賜丹藥變得親密。

唇齒相接約摸是試探,真正叫人潰防的是靈巖寺那一夜——人患風寒時總有些莫名難過脆弱,會想起許多難過之事,此時司馬廷玉十分歹毒地侵入心境,實在是高。

蕭扶光看他正低頭仔細地替自己擦頭髮,忽然便笑出了聲。

他沒抬頭,只是問:“笑什麼?”

蕭扶光答:“我笑檀英瞎了眼,竟叫我來伺候你,到頭來還不是你伺候我。”

“誰叫你是光獻郡主。”司馬廷玉無奈,“一品的銜,超品的命,十次見你八次要跪…”

“那你現在就跪一個。”蕭扶光蹬鼻子上臉。

司馬廷玉抬頭,左側眉毛高高揚起,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

蕭扶光預感大事不妙。

果然,他半跪在床榻上,一手卻將自己拖至他身下。

懸在穹頂的燈被一片黑暗所籠罩,她如在湖心泛舟時經過一座橋。

橋塌了下來,壓在她身上,然而有時黑暗窒息卻並不讓她覺得恐怖,反倒有探索的興

奮。

天下無有比她更尊貴的女子,沒有什麼可以約束她光獻。

世間男兒爭相攀附於我,喜歡就要,不愛便撒手。

情正濃時,連貞潔牌坊束縛不得的人卻被一床薄被束縛纏住。

蕭扶光氣喘吁吁地偏過頭,道:“把我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