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大概是想什麼來什麼。

傅北行正在思索著自己母親會不會認出自己,或者將自己遺忘時,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備註正是溫女士。

傅北行沒急著接,一直等到響了幾聲,顯得有些催促的時候,才緩慢地抬起手接聽了電話。

才接通,女人含怒的嗓音就傳了過來。

“傅北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十幾天不落屋也不見你回公司就算了,你還和姜笙那個女人牽扯在一起,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她都死了你還非得在她身上沾點東西,你是想把老爺子從棺材板裡氣活你才甘心是嗎!”

暴躁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沒有開揚聲器,但坐在一旁的蔣延洲都幾乎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震驚地抬起眼眸,神情複雜地看了傅北行一眼。

後者倒是面色平常,沉默地聽著那些令人皺眉的言論。

蔣延洲表示不太理解。

即便今天接受採訪的真的是傅北行,傅夫人也不應該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講話。

這哪裡像母親,分明就像是仇人。

他難以將此刻正在打電話的女人和記憶裡的溫阿姨相聯繫起來,甚至根本想不起來平時那位優雅貴婦的模樣。

他忽然能夠理解,傅北行為何需要接受心理治療。

甚至……大腦在那一刻想起蔣延欽。

相對比起來,蔣延欽還能算個人?

正想著,就聽到傅北行淡漠的嗓音開了口,噙著幾分不明顯的嘲諷。

“老爺子如果能被我氣活,那

不是更好?也省得你成天覺得我打理不好傅氏,給你丟臉了。”

他嗓子還沒有恢復完全,聲音也略帶嘶啞。

配合此時的語氣,可以說是在無聲中進行嘲諷。

“傅北行你——”

對面的溫鳳嬌顯然被氣到了,一句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隨後便聽到那邊傳來慌張的聲音。

約莫是溫鳳嬌被氣得暈倒,導致陳媽被嚇到,所以在電話那邊驚呼。

傅北行抿了抿唇,聽了幾秒後掛斷了電話。

他有些頭疼。

不帶任何關係來講,他討厭甚至厭惡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