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回憶山莊十七
二日清早。
今天天氣不錯的又出了太陽。
今日是由昨天那個削瘦男人推著輪椅來後院曬太陽。
還是昨天那個位置，輪椅上的女孩兒還是和昨日一樣沒什麼生氣。
男人把女孩兒安頓好就坐在一邊玩兒起手機，王琪抱著手走過來，依舊對男人沒什麼好臉色：“我和胖子出去辦事，你在這兒看好了，出了什麼岔子範哥問起來就是你的原因！”
男人點燃一支菸，對王琪揮揮手：“得了滾滾滾。”
王琪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男人忽然叫住她：“等會兒，你倒是順路把小崽子們帶街上要飯去啊。”
“你踏馬還命令起我來了？！”王琪當即怒道：“不知道這兩天當地警察局在大範圍搜查毒販和人口販賣？這兩天這麼嚴我踏馬敢帶出去？！”
男人吸了一口煙：“變嚴了？為啥？”
王琪看向某個瘋狂往輪椅靠近的瘸腿男孩：“還能為啥？碰到個有背景的還能為啥！”
男人頂了頂腮，似是沉思，隨即問：“那咋辦，難道以後就不帶孩子上街了？那我們養他們幹啥？”
“上街是還要上街。”王琪走近過去，一腳把秋明從輪椅上踢開，說：“等過了這陣風頭再去。”
“還有你他媽給老孃盯好了！大家都不在出了事你自己擔著！”王琪再次警告。
男人揮揮手，顯然不耐煩：“走走走，別廢話，快點走！”
王琪看他這態度又有些惱怒地跟他吵了兩句，胖子依舊在中間左右勸架。
趁著他們吵架的空隙，秋明再次來到輪椅前，他拿出一隻新捉到的斷翅鳥出來，重新遞給女孩兒：“你看，我早上又給你抓了一隻新的。”
打發完王琪，男人重新坐回去玩兒手機，但他也注意到了秋明，男人雖然眼睛盯著手機，但臉還是面向秋明，威脅：“小逼崽子給我滾遠點，小心老子等下抽你！”
秋明沒有理會，自顧自將小鳥放在女孩兒手心，後面的孩子看秋明如此作死，紛紛勸說：“她是壞人！別和她說話！等下後面那個壞叔叔要打你了！”
秋明沒有回應其他孩子的話，他趴在輪椅扶手上問女孩兒：“你現在還疼嗎？昨天那個是醫生嗎？我看只有醫生才會拿那個東西。”
女孩兒沒有回話，秋明看向對方被長袖籠罩的手臂：“能給我看看你的手嗎？”
後面孩子依舊在勸說：“快回來！等會兒那個叔叔要打你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秋明抬手慢慢靠近女孩兒的手臂。
後面男人蓋上手機，站起身來，上手提起秋明就扔出四五米遠，然後繼續坐回去玩手機。
後面孩子見秋明被扔遠，紛紛圍上去，“你是不是傻？都跟你說了那個女孩兒是壞人的孩子，她是壞孩子！你幹嘛還要湊上去？”
秋明沒有回話，而是慢慢從地上站起身，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推一把那個說話的孩子。
“她不壞。”
那個孩子一下被推倒，在地上摔得生疼，他大聲質問秋明：“為什麼推我？難道你跟那個女孩也是一夥的？！”
秋明沒有理他，而是再次往輪椅方向走去。
被推倒的孩子見狀立馬大喊：“他是叛徒！他跟壞人是一夥的！大家打他！”
對於跟他們一樣髒兮兮的秋明，這些孩子顯然沒那麼多顧慮，直接撿起地上石頭朝秋明砸去。
接連不斷的石子砸在秋明身上，他視若無物，頭也不回繼續往輪椅那邊走去。
去到輪椅面前，砸人的石子漸漸平熄，因為這群孩子昨天才被男人打過，現在男人還坐在輪椅後面玩兒手機，誰都沒膽子朝那邊扔石子。
秋明從地上拔下一朵菊花，遞到女孩兒面前：“這個也送給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女孩兒仍舊沒有理他，只是低著眸，看著手心掙扎的小鳥始終不曾移眼。
見她不接，秋明將花放到女孩兒腿上，然後蹲下來，說：“你也喜歡小鳥嗎？我以前……”
他話說半句就被男人再次提起甩飛出去，秋明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下來後原地緩了一會兒，就又撐著身子朝這邊走來。
他來一次，男人扔一次，來一次，男人扔一次。
幾次下來，男人漸漸也煩了，於是他乾脆把秋明毒打一頓就坐回去繼續玩兒手機。
男人不管之後，秋明又一瘸一拐帶著滿身傷過來，他重新回到女孩兒面前，蹲下，抬頭望著她，繼續說道：
“我以前住在一個小院子裡，和媽媽生活在一起，我媽媽很漂亮，就和你一樣，但是我沒什麼朋友，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抓小鳥玩兒。”
“我看你好像也沒有朋友，我把我的小鳥送給你，你可以陪我玩嗎？”
女孩兒垂了垂眸，依舊沒什麼回應。
秋明低頭在周圍找了找，發現一朵盛開的野花，他過去將其摘下，又一次，用自己沾染血跡的手遞上前去，誠心說道：“理理我可以嗎？”
秋明這麼舉著，女孩兒不接，他就這麼一直舉著，女孩兒盯著花朵不語，卻也沒有流露出厭煩神色。
半響過後，女孩兒猶豫抬手，片刻的糾結後，終於還是接過了這朵野花。
秋明見此笑道：“那從現在開始，我們是朋友了對嗎？”
女孩兒收回眼，冷冷說了一句：“不是。”
秋明聽後一愣，問：“為什麼啊？”
女孩兒說：“因為你好煩。”
秋明說：“那我不煩你是不是就可以做朋友了？”
女孩兒說：“不是。”
“為什麼呀？”秋明問：“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孩兒：“不能。”
“為什麼呀？”秋明：“那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妹妹吧？”
“……”
女孩兒：“凌譯。”
“林憶？”秋明重複唸了一遍，隨即笑道：“阿憶你的名字好好聽哦。”
凌譯：“……”
可能是怕對方忘記，秋明又一次自我介紹道：“我叫秋明，作為我的第一個朋友，阿憶可以叫我明明。”
“……”
阿憶語塞少許，提醒他：“我還沒有答應你和你交朋友。”
秋明也忽然想起來：“哦，對哦，你還沒答應……”
“那你怎樣才可以答應我呢？”秋明問。
阿憶卻是收回眼，沒有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