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陰陽道觀十六

 又一陣無言的對視後，人臉頸蛇蒼老的面容開始緩緩變動。

 他臉上的皮膚一點點撐起，兩邊嘴角慢慢上勾，蒼白的眼珠有些凸起，嘴裡的銀牙也一一呈現，最後竟對秋明勾勒出一抹僵硬詭異的笑容。

 秋明靜止觀望一陣後，慢慢垂下眼眸，而後他手上忽然鬆開，伴著井壁上人臉密密麻麻的哈哈聲，任由自己高空跌落，落入這無盡的黑暗中。

 秋明墜落在沈卿卿眼前，下落的時間也很長，大概花了半分鐘，秋明猛然跌進一汪冰冷腥臭的深水裡。

 冰冷刺骨的寒水將他全身吞沒，瞬間席捲進他的鼻腔肺部。

 然而秋明卻似乎沒有任何掙扎與不適，他在黑暗中閉眼，像是一個失去生氣的娃娃，任由自己一點點墜落在水底的淤泥上。

 ……

 今年寒冬。

 窗外的霜雪又大了幾分。

 滿是破敗的屋內時不時傳來老者的咳嗽。

 身穿布衣的青年男子看了眼床上自己蒼老不已父親，凝視許久，他收回自己的眼，又機械地往火堆裡添了幾根柴火。

 火焰噼裡啪啦的燃燒著，上面熬著藥的爐子漸漸沸騰，布衣男子見水已開，起身去到桌前，伸手拿起上面擺放著的木碗。

 木碗拿在手上，布衣男子卻是忽然頓住，他盯著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時掛上去的紫紋銀鐲，目光有些出神。

 但很快他就回神，看了眼身後躺著的老人，從自己衣服裡拿出一小包白色的藥粉倒入碗裡，隨後去到爐前，將爐子裡的褐色的湯藥倒在碗裡。

 他用勺子均勻攪拌了幾下，端起來就往老人那邊走：“爹，來喝藥了。”

 床上老人無力的咳嗽兩聲，胸腔上上下下起伏著，他見青年端著藥朝自己走來，“好……辛苦我兒了…”

 布衣男子溫潤笑起，和諧的面容看不出一絲破綻：“不辛苦，照顧您老人家是我應該的。”

 老人掀開被子，用自己細如干柴的雙手顫抖著撐起身體，讓自己坐起來。

 布衣男子坐到老人面前，用湯勺盛起藥輕輕吹了兩下，就遞到老人面前。

 老人張嘴將其喝下，布衣男子也很快喂上第二勺第三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