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78.嫌貧愛富的黑月光(27)

松山居士沒拜訪上,水鵲和魏琰轉道去了聶修遠的府邸。

沏好的君山銀針茶,盛在青釉瓷茶盞中,推給茶几對面的兩人。

聶修遠淡聲問道:“不是去訪大融河山了?”

水鵲心虛地正襟危坐著,回答道:“因為聽聞京城景色好,所以上京遊覽的……”

“再說,作為大融人,怎麼能不到京城看看呢?”

他信誓旦旦地說著,面上絲毫沒有愧疚,彷彿寄了封信就單方面斷聯了一直音訊往來的師長的,不是他一般。

魏琰還不知道他同聶修遠斷聯的事情,他只顧著喝茶,喝茶也是牛飲,先不說不通那些文人雅客的點茶技藝,他連喝也全然不懂得如何品茗。

水鵲捧著茶盞,茶水有些燙,他就小口小口地啜飲,期間偷偷瞟了魏琰一眼。

怎麼和水牛似的,只會喝水,也不知道多說說話,緩解一下他同聶山長的尷尬。

魏琰餘光一直有在留意著水鵲的動靜,看他分了眼神給自己,還特別殷勤地,先隨口誇了誇聶修遠,便對著水鵲:“聶相國果然對茶葉有研究。這茶不錯,你的杯中已經飲盡了嗎?我為你續上。”

聶修遠:“是前些日子聖上賞賜的君山銀針,若是喜歡,便帶些茶餅回去。”

轉首,他再問水鵲:“已經上京多少時日了?”

水鵲一緊張,掰了掰手指頭瞎算。

“八月半的時候上來的……”

聶修遠倒沒問他為什麼上京兩個月了,也沒來探望舊師。

畢竟他們雖然師生一場,平素也多有書信往來,但說到底水鵲和他的情分並不如何重。

他照例關心詢問了一些近況。

得知水鵲兩個月來皆是借住在安遠侯府。

“齊二未曾同你一起上來?”

聶修遠對此印象很深,一方面是齊朝槿在書院中成績優異,算一算是今年要繼續科舉的,另一方面則是,他還記得水鵲和自己這個遠房表哥在書院時,表現出來的關係算得上是如膠似漆。

水鵲訥訥回應:“沒有,齊郎忙著科舉。”

齊朝槿竟然放心自己的表弟獨自上京?

聶修遠察覺到異常。

魏琰卻是要回答,揭發齊朝槿這個遠房表哥是要如何逼自己的表弟成婚的。

水鵲擔心他胡說八道,趕緊捂住他嘴巴。

自己解釋:“我和齊郎吵架了,斷、斷絕了表兄弟關係,離家出走的,恰好魏琰要返京,我趕方便,坐他的客舟上來了。”

只聽聞大融有斷絕父子關係,卻從未聽聞有斷絕表兄弟關係的。

聶修遠明眼一看就能夠判斷出來水鵲是在胡謅。

不過他無意勸解,修復關係這種事,是別人家的家事。

只詢問了一些書院學子的科舉情況。

水鵲和他說了齊朝槿解元,崔時信亞元,還有幾個同窗也中了舉人的事情。

聶修遠道:“那便是來年春可見得他們金榜題名了。”

水鵲垂目,睫毛顫了顫。

到時候齊朝槿按照原本的劇情,上了京城一打聽,知道他現在住在安遠侯府,肯定能知道他是嫌貧愛富,拋棄了自己的。

雖說原劇情裡沒有提到齊朝槿會報復自己,但尋常人被這樣欺騙了,應當是要勃然大怒,加以報怨雪恥的。

不知道為什麼,水鵲感覺對方應該不會這麼做。

大概是齊朝槿留給他的印象,確實如原著無cp科舉文磊落清明的大男主一般,刷他的劇情進度特別容易且輕鬆,簡直是按部就班的安排。

不像魏琰,三番五次沒按照劇情走。

水鵲生起悶氣。

聶修遠見他眼尾垂垂,不知道哪裡不高興了。

藉著時機,一本手稿推送到茶几對面。

水鵲看清楚了書冊上的字眼,眼睛一亮,“先生,這是……?”

“松山居士的原初手稿。”聶修遠聲色依舊寡淡,“是騎驢遊記的最新一冊,書局還未刊印完成。”

這是讓他能夠搶先在刊印版前,搶先看了?

水鵲摸了摸書封,寶貝得很,明明恨不得現在就帶回家去閱讀,還要抬眼,可客氣地問聶修遠:“先生真要送我?”

聶修遠道:“本就是為你要來的。”

……

崔時信似乎一早就猜到了水鵲是跟著魏琰上京的。

畢竟也不難猜,知道魏琰和水鵲有交情,又知道魏琰剿匪後從長州縣上京的時間,和水鵲不見的日子能夠對得上。

崔時信輕易能猜出來是魏琰將人帶走的。

只不過,他卻是沒想到,水鵲是悔婚了自願走的,他原先還以為是行事張揚不計後果的魏小侯爺,強行把人擄掠走的。

靠近要過年的時候,長州縣崔家舉家搬遷,返回京城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