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68.嫌貧愛富的黑月光(17)

水鵬還記著齊朝槿之前第一份請他吃的食物 , 就是這間鋪子的 。

六枚銅錢就能買到兩個 。

水鵲扯了扯齊朝槿的袖子 ,“ 齊郎 , 我想吃酸館了 。“

他碚了舔嘴嘮 , 雨冷天吃個熱乎乎的菜包子 , 特別好 。

齊朝槿溫聲應答 :“ 好 。“

到雲記的鋪子前 , 買了兩個酸餡 , 油紙包著 。

雲記的生意好像這些日子來更好了 , 之前鋪子只有鋪面 , 沒有供客人坐下的桌

椅 , 現在支了兩張木桌子 , 五六個竹凳 。

雨漸漸大了 , 水鵲就和齊朝槿先在鋪子裡坐下來吃包子 , 等雨小一些再趕路回

去 。

剛出籠的酸餡 , 哪怕隔了油紙也燙手得很 。

水鵬和以前一樣 , 齊朝槿拿著 , 他就著對方的手吃 。

他吹一吹酸餡油光光的麵皮 , 白汽蒸騰 。

再去看齊朝槿的神色 , 淡淡的 , 望著青石磚的街頭出神 , 不知道在想什麼 。

水鵬眨了眨眼 , 低頭咬了一口 , 一隻酸餡就沒了大半 。

男主的情緒好像這幾日一直很低迷 ?

想不出來原因 , 水鵲餘光一警 , 見了一抹紅色 。

“ 小云哥 , 你腰上系的是什麼啊 ?“ 隨著那人走動 , 他轉過頭追著方向問 。

今日不是雲叔看檔 , 是他的兒子 , 坊間都喊他小云哥 。

小云哥的臉上一紅 , 在耐髒的圍腰上擦了擦手 , 十分珍惜地捧起來 。

是個繡著鴛鴕紋樣的紅黑色荷包 。

他神色羞報 , 道 :“ 是丁三娘送給我的 。“

丁三娘是兩條街外丁家分茶鋪考板的三女兒 。

聽聞兩家要好事將近了 , 水鵲和齊朝槿道了恭喜 。

雨勢稀疏 , 兩人撐著傘往青河村回去了 , 一路上水鵲還想著方才看到的荷包 ,

若有所思 。

授衣假正式放了第一天假 , 齊朝槿就到城北的陳氏書畫鋪去了 。

他的書畫可以放在店中售賣 , 不過他不是什麼丹青手 , 沒什麼名氣 , 一幅山水畫也就賣一百到五百文不等 , 主要還是在書畫鋪為上門的顧客揭裱書畫 , 偶爾也有一些不買書畫 , 只是需要人幫忙代寫契約文書 、 信件的顧容 。

他自己的書畫售賣出去 , 陳考板從中抽取一成 , 而在鋪子裡揭裱書畫才是他的真正工作 , 一日能有三百文 , 至於代寫文書信件的活計 , 陳考板算作是他的私活 , 並不從中抽取 。

齊朝槿預支了一個月的薪俸 , 九幹文 , 茅廬要蓋上青瓦 , 哪怕是隻蓋主屋 , 也須得七百片瓦 , 長州縣的磚瓦價格在一片十三文 , 光是買磚瓦 , 就要花光了薪俸 。

屆時還要加上泥瓦匠來修繕房屋的人工費 。

好在齊朝槿前頭閒暇時 , 為書院或是寺廟抄書 , 也省下了不少錢 。

加之能夠賣書畫 , 再接些代寫的活計 , 在十月到來前 , 覆蓋修屋 、 買絲綿縫製冬衣的花銷不成什麼大問題 。

只是冬日需要的石炭和火盆一類的取暖物什 , 還沒有著落 。

再觀重陽節前的幾日陰雨天氣 , 今年冬必然是有大雪天的 。

書畫鋪下工早 , 齊朝槿回來的時候日頭還沒落下 , 他心事重重的 。

回到家裡 , 水鵲搬了個藤編小圓墩 , 坐在院子裡藉著夕陽在擺弄針線 。

膝頭放著一塊不大的布料 , 是之前齊朝槿為他做秋衫時用剩下的閏羅 。

齊朝槿上前去問他 ,“ 在做什麼 ?“

“ 你不要擋著我的光了 …...“ 水鵲搬著小圓墩 , 轉了個方向 , 好不容易尋到西紫的日光 , 咕呈著 ,“ 我在給齊郎縫荷包 。“

他說這話時聲音輕輕的 , 齊朝槿神色一怔 , 隨之動容道 :“ 怎麼忽然想到要縫這個 7

水鵲仰起頭 , 俏生生地衝他笑 , 臉頰有小小的窩 , “ 為了叫齊郎知道我心悅你聽 “

齊朝槿怔怔地看他 。

聽到了劇情進度漲了 , 水鵲就低下頭 , 裝作認真擺弄針線的樣子 , 免得讓人看到了自己得逞後偷笑 。

男主最近心情不好 , 劇情進度漲得慢 , 肯定是因為他忘記要跟他甜言蜜語了 。

“ 水鵲 。 “ 齊朝槿半蹲在他身側 , 緩緩問 ,“ 你喜歡珍珠嗎 7“

而水鵬根本沒細聽這個人在說什麼 , 光注意穿針眼了 , 只是隨口含糊地應答 ,

“ 吾嗅 。“

齊朝槿盯著他膝上的閏羅 ,“ 我聽聞京城有種北珠 , 色彩斑斕 , 一顆百貫 …... 你喜歡的話 , 以後我定為你買來 。“

水鵬一邊穿針眼 , 一邊留心到他口中說了句什麼以後的 , 手腕抖了一下 。

針扎到手了 。

他倒吸一口涼氣 , 自己先心疼自己 , 捏著手指瞥 。

有一小顆血珠子冒出來 。

水鵬用唇捕掉了 , 血珠子暈染開 , 唇肉愈加紅激 。

他紗著小臉 ,“ 都怪齊郎 , 害我分神紮了手 。“

分明是自己走神了 , 再晚看一點 , 針眼都癒合了 。

齊朝槿不知道如何是好 , 只好哄著他來 ,“ 對不住 , 你疼嗎 ?“

水鵲瞠他一眼 , 忽而軟和了臉色 , 問 :“ 你是不是也心悅我 ? 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

齊朝槿眼皮顫動 , 訥訥說不出口 , 只是鄭重地點頭 “ 嘲 。“

“ 嘲是什麼意思 ? “ 水鵬去戳他的肩膀 ,“ 你要說你心悅我 。“

齊朝槿拗不過他 ,“ 是 , 我心悅你 , 特別喜歡 “

向來情緒內斂 , 說起這種話的時候聲音低低切切的 , 還沒有唸書的聲音大 。

不像家中的小郎君 , 能夠隨口就將甜言蜜語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