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43.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0)

    他臉上一無所知的茫然讓元嶼捕捉到了。

    覆下眼皮,元嶼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辟邪三角紅符取下來,紅繩掛到水鵲的脖頸,藏進領口裡。

    “有不乾淨的東西。”他說,“過兩天我去問神官能不能給你驅邪。”

    風颳過來,撲在窗戶上,水鵲半夜嚇得一個寒戰。

    關一舟眯著眼走過來,他還扶著昏沉的腦袋,“你們在做什麼”

    藉由月光看清了水鵲的嘴巴,關一舟眼睛一下子變得清明,銳利地掃向元嶼。

    *

    第二天雨水停了。

    天空像洗過一樣碧藍無雲。

    “你好”

    水鵲侷促不安地站在燈塔的門口,扣緊了盲杖,他讓出半個身位,使燈塔長能夠看到他身後的一行人。

    “他們都是我在京都的朋友,到這邊遊學,想參觀一下島上最有名的燈塔。可以嗎”

    昨夜風雨太盛,給他加大了工作負擔,燈塔長一夜沒睡,他的眼底烏黑,下巴一圈短短青茬。

    掃視了幾個人一眼,大概是想起了他們曾經來訪過,只不過上次被拒之門外了。

    “進來吧。”

    他的語氣毫無起伏。

    謝華晃跟在水鵲後面第二個進去“叨擾了。”

    魚鷹駐足在廊道的木架子上垂著腦袋打瞌睡。

    一樓擺放著注油器、油燈和油罐一類的,柴油發動機的震動好像一刻都不會停歇,在每一個房間的角落都能感受到。

    燈塔長還要在白天清理燈房的牛眼透鏡,修理蒸發器,修補暴風雨留下的損傷,他沒有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

    “不要碰一樓的設備。”他對來訪者說,“其餘自便。”

    水鵲上次來的時候只上到二樓的起居室,其餘樓層都沒有去過,燈塔長簡單的說了一句之後,就不再管他們,徑直上樓了。

    水鵲有點犯難,因為樓梯沒有扶手,他得貼著牆邊走這樣不至於一腳踏空。

    阿提卡斯來的路上就一直沒說話,默不作聲,餘光時不時打量水鵲。

    還是白白淨淨的小男生,人看著挺瘦,打人的力氣那麼大。

    他那天說話確實難聽過了頭,李見山回頭把他罵了一頓,他自己反思歸自己反思,別人對他指手畫腳他是不樂意的,只是在準備反駁李見山的時候,又想起了水鵲眼尾要紅不紅的樣子,臉頰都是溼淋淋的,他一時間判斷不出來是雨還是淚。

    醋意怒意那一瞬間都化成了兵荒馬亂。

    他看水鵲犯了難,在樓梯前不走了,於是上前頗為彆扭地問“那個,要我揹你嗎”

    水鵲沒回答,他能聽出來是阿提卡斯的聲音,就是有點驚訝,對方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他一時間沒反應。

    阿提卡斯卻急了,他乾脆扯了扯水鵲的衣袖,屈膝蹲下來,“快點啊,我就等你五秒。”

    劇情進度在眾人面前欺負男主,命令男主揹你。預計完成後進度5358

    水鵲不想讓阿提卡斯背,誰知道他會不會裝模作樣實際上是想把他從樓梯上丟下去。

    他本來是想自己走的。

    現在有了任務建議。

    “不要。”他後退一步,遠離阿提卡斯,抿了抿唇,提高音量,“楚竟亭快點過來沒看到樓梯這麼長嗎”

    墜在隊伍末尾的楚竟亭從一開始就冷眼盯著他們這邊的動靜,水鵲突然喊他,那個態度一下又把他拽回了第一個副本的記憶。

    以前水鵲就是這樣,趾高氣昂地叫他,好像他是他腳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他沉默上前,淡聲問“樓梯長你不會用腳走”

    水鵲一想到自己已經不是第一個副本那樣,他現在沒有可以威脅楚竟亭的辦法,因而有些瑟瑟地縮了縮脖子,底氣不足地質問“它連扶梯都沒有你是不是想摔死我”

    楚竟亭扯了一下嘴角,接著冷冷瞥了眼阿提卡斯,“別堵在這裡擋路。”

    阿提卡斯眼神怒目切齒,還是讓開了空間。

    楚竟亭似是不情不願的,在水鵲前方蹲下來。

    “上來。”

    笑死,臭金毛,讓你兇我寶。

    當舔狗都舔不上,水水不缺狗咧。

    水鵲趴到他背上,盲杖伸到前面,“幫我拿好了,掉了要你好看。”

    謝遷都不在,你拿什麼讓我好看

    楚竟亭想反駁,但又不想提起那個死人。

    他好好地幫他拿了盲杖。

    水鵲鬆一口氣,趴在楚竟亭背上,胸口還在怦怦跳。

    他之前和77號商量過,不知道為什麼男主沒有像原著那樣在這個副本里做孤狼玩家,而是選擇加到他們的隊伍裡來。

    搞得水鵲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好,生怕下一秒就遭到男主的毒手。

    77號的劇情插件程序算出來的結果是讓他繼續維持之前欺辱男主的節奏。

    反正他這個角色存在的意義就是欺辱男主、拖後腿,最後給隊友拋下、被boss留住的。

    男主加進他們隊伍裡也沒差,插件程序甚至建議他加大欺辱力度,保證最後一定會被拋棄達成死亡結局。

    水鵲比較擔心的是,按照他這麼作下去,男主會不會直接提前幹掉他。

    總感覺會死的很慘

    其他人跟在他們後面上樓。

    從二樓一路往上,每一層都花了點時間看看,實際上除了常用的二樓是生活起居室,三樓是值班室,其餘樓層要麼荒廢了角落結了蛛網,要麼就是用作儲藏。

    頂樓。

    謝華晃問正在擦拭透鏡的燈塔長,“這個燈能夠照亮多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