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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翼一頭霧水,“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貓頭鷹法庭還有其他的陰謀,不止是‘哥譚明日計劃’侵佔了哥譚貴族的利益這麼簡單。”布魯斯又說,趁亂往夜翼手裡塞了個什麼。小巧,而輕便。




然後還沒等夜翼反應過來,布魯斯又憤怒地回過頭去。果然沒有布魯斯的干擾之後夜梟並不留手。但他有一個惡劣的習性:像兇鳥捕獵。他有時並不一擊致死,而喜歡慢慢玩弄對方的心態直至崩潰。就像他對瑪利亞·鮑爾斯。




現在夜梟伸直手臂,扼住了林肯的下頜將他慢慢往上抬。動力機甲給他在一定時間內足以正面對抗神奇女俠的力量,令他毫不費力單臂舉起一個成年男人,看林肯在窒息裡掙扎,嗬嗬喘氣,而他輕飄飄地笑著。




“是誰給了你挑釁我的膽量?”夜梟含笑問,“是我對布魯斯的態度嗎?或者你以為你也是我的弟弟?啊,我非常願意同你解釋這個誤會。”




“住手。”布魯斯皺著眉說,“夜梟——小托馬斯。你要當著我的面殺死他嗎?”




那張形如貓頭鷹的面具慢吞吞轉過來,十足怪異,像極了非人,那種隨手殺人的怪物。但他似乎被這個人口中喚出的這個稱呼所觸動,慢慢鬆開了爪尖。




“為你,布魯斯。”小托馬斯·韋恩輕聲說。他不會說布魯斯上次說這句話是在犯罪巷,那個四歲的男孩渾身顫抖、淚水流了滿面,悲傷、絕望而心碎,問他:‘小托馬斯,你要當著我的面殺死爸爸媽媽嗎?’




那一次布魯斯沒有聽話。那一次布魯斯沒有聽他的話。而他錯手殺死了他。




夜梟有時候察覺命運就是這樣荒唐。因此他收了手,冷眼看電梯門後一柄長刀穿透林肯的腹腔。門打開,剛才與夜翼對敵的利爪走出來,“布魯斯·韋恩還活著。你沒有完成任務,林肯·馬奇。”利爪冰冷而無感情地說,“——貓頭鷹法庭判你死刑。”




緊接著利爪踢出一腳,林肯的身軀還未落地就被踢飛出去,向著窗外——向著窗外哥譚的落日。




那一刻他什麼也沒想。




汙水坑裡的孤兒院遠去如一張過度曝光的照片,貓頭鷹的實驗臺發出永恆的慘白的光。他甚至有些回憶不起前往韋恩大廈前自己志得意滿的心情,但他記得嫉妒韋恩時鮮活的心跳。與這些相比,哥譚的夕陽看起來分外可親。




布魯斯·韋恩看起來也什麼都沒想,本能一樣撲過來抓住他無意抬起的手。




成年男性的重量加上下墜的重力,讓這個墜在三十層高樓外的男人變成一種累贅。




布魯斯好像沒想過放棄。肌肉撕裂的疼痛化為他額上的冷汗,但這個理應坐享榮華的權貴從上方探出頭來,勉強露出一個安慰似的表情:




“林肯,我不是你的哥哥,但我會想辦法救你。”




林肯怔怔抬頭望著,然後笑起來說:




“那麼——就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說完他反手抓住布魯斯的上臂,用力一踹外牆。豔紅的夕陽裡,兩個人同時向著哥譚墜落下去。




同時夜翼眼前劃過一道金屬的反光:夜梟沒有絲毫猶豫也跟著往下跳。




“……”夜翼反應了一下,捂住自己快要窒息的胸口,撲到窗前大喊:“布魯斯·韋恩!!!”




他低下頭,知道自己掌心裡塞了一個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