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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韋恩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林肯大喊,“而你只是個低劣的偽裝者!瞧瞧你那身衣服,你本來是不是想找利爪的戰甲?!你妄想!只有我知道它在哪裡!!”




“——住手!”布魯斯突然冷聲說。他猛地上前一步,抓起平板電腦匆匆一擋,所有人都看見一枚鋒銳的金屬飛鏢劈開電子產品襲向林肯,最後以毫釐之差嵌進牆裡。“你想殺了他嗎?”布魯斯問。




夜梟臉上仍掛著笑。“不算太想,但如果他再聒噪下去就說不定了。”這個笑中含有一些危險的東西:“而你,你要阻止我嗎?”




夜梟同他異世界的兄弟對視。




他表面若無其事,其實仍感到心臟在胸腔裡有力的跳動。……這並不常有。




多少年以來,他只是活著。在犯罪巷結束之後的那一晚,小布魯斯的死亡同時帶走了很多東西。托馬斯仍記得血液粘在手掌上逐漸乾結的感覺,用力搓一搓會掉下凝固的殘渣:那是他親兄弟的血。托馬斯也記得那一晚過去之後面對媒體時自己的神色——托馬斯以為自己在哭,以掩飾父母死亡的劇變,而阿爾弗雷德在旁邊輕聲提醒:“小心點,托馬斯少爺,您笑得一口白牙都能被人看見了。”




真是有趣。多麼荒唐。這個世界。




他逐漸在這個追名逐利的世界裡掙扎活下來,他沒有被別人吸乾血,反而掉過頭來把其他人的脊椎一併打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時候夜梟還不是很想死,當然更不想讓別人活。




然後?然後小托馬斯·韋恩成為了哥譚不具名的統治者。梟鳥的羽毛滑過這座城市的每一個夜色,帶來恐懼,帶來死水一樣的安靜——和金錢。




更有意思的是,這成為了小托馬斯加入犯罪辛迪加的一份履歷:這些擁有超能力的超級罪犯頗為認可他的才能。




多麼好笑。多麼荒誕。難道所有的世界皆是如此?




小托馬斯想不起來自己從什麼時候研究起平行世界。他知道正義的那個禿頭,啊,萊克斯·盧瑟,在做這件事,從其他世界拉來援軍什麼之類的。他不在乎犯罪辛迪加會不會被打敗或者被消滅,反正也就是這麼一回事。或許有那麼一瞬間他也產生過“是否有一個世界他沒有親手殺死弟弟”的幻想,但小托馬斯及時止住了。一切都是虛無。他想,就算在別的世界裡韋恩夫婦是一對真正的好人呢?那又怎麼樣。這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論,每當你做出一個決定,總會有別的世界的你和你做出完全相反的另一個。




這讓他的苦惱顯得好笑。




算了,無所謂了。一切都不重要。




而小托馬斯的等待不算白費。萊克斯·盧瑟果然從另一個世界請到了救兵,而他也從盧瑟的資料裡翻出了大部分平行世界的消息。




……只是有個問題,小托馬斯當然意識到這些異世界的英雄看起來簡直像他們鏡子裡的反轉。說真的,那真是怪噁心的,他完全不能想象那種正義凜然的神情出現在終極人的臉上,那傢伙就連威脅總統的時候都沒擺出過這種上得了檯面的東西。




只是有個問題:和他打起來的那個蝙蝠怪人,又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