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朝 作品

29.初雪 是他,裴歡辭。





女僕說完,畢恭畢敬地低頭。她不知道晏小姐為什麼會突然問這些問題,不過她知道晏小姐的身體不好,或許是腦子發生了什麼異變,一時之間記不得事情了也是說不準的事。




作為一個合格的女僕,她需要做的就是替小姐分憂,而不是去質疑小姐。




總之,能領到最後的薪水就行,她不用去操心別的事情。




“原來如此,謝謝,你去忙吧。”晏懷桑笑著朝女僕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目送著女僕離開後,晏懷桑嘆了口氣。




虧她穿越過來這麼久,沒想到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她所住的莊園的名字。




原主也真是的,晏懷桑明明記得原主那本厚厚的日記裡是從她十六歲的時候寫起的,居然連晏氏伯爵在她的十七歲生日裡送了她一座莊園這樣的大事情都不寫出來......




是因為原主不在意嗎?




晏懷桑很是困惑。晏氏伯爵都送給原主一整座豪華莊園了,原主居然到死都覺得晏氏伯爵不喜歡她。




算了,晏懷桑搖了搖頭。反正這些事情都和她無關,她不想深究下去了。




“譁——”臥房的門從裡面被人打開。




臨時被請上門的醫生走了出來,看到晏懷桑後微微鞠躬:“晏小姐,非常抱歉,我臨時收到其他的緊急工作,只能先走一步了。患者的傷勢比較嚴重,需要悉心靜養。我已經處理好傷口,也抹上了藥膏。”




“不過這種藥膏比較特殊,只塗一層無法完全發揮作用,還請晏小姐在五分鐘後請其他人再來替患者塗抹一次,然後再纏上繃帶即可。”




“啊!差點忘了說,我已經把塗抹式的外用藥膏放在您的梳妝檯上了,晏小姐進去後一眼就能看到。”




“謝謝醫生了。”晏懷桑朝他點了點頭,又有些遲疑地開口,“你......”




她才只說了一個字,醫生立刻接話,眼神堅定得彷彿下一秒鐘就能英勇就義:“請晏小姐放心!像我們這種專門替貴族看病的醫生,都是懂得行業禁忌的。我今天什麼都沒有看見,也絕不會洩露出去任何消息!”




“好的......”晏懷桑被他敬業的態度震懾到,目送他離開,然後低頭看了看手裡拿著的乾淨的白襯衫,走進房間中,關上了門。




她將手上替換用的襯衫放到一旁,無意識地看向裴歡辭的傷口。




裴歡辭的傷口被處理得很好,短短半個小時,竟然已經沒有再向外滲血了。




【宿主您忘記了,系統之前說過的,裴歡辭的體質十分特殊。無論是怎樣的傷勢,他的痊癒速度都會比常人快上數倍。】




晏懷桑一愣,這才想起來之前系統的確說過這麼回事。




【恭喜宿主獲得10點厭惡值,系統自動為您轉換為10天的生命值】




“......別看我。”裴歡辭面色不虞,不自然地挪動身體,正面朝向她,不想讓她盯著自己的傷口。




然後晏懷桑就看著他另一面暴露在外的上半身,看得出神。




沒想到裴歡辭的身材也算不錯,她覺得裴歡辭如果動真格地和他父親打上一架......說不定裴歡辭能打贏的。




“......晏懷桑,你在看什麼。”裴歡辭發現晏懷桑的視線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來回滑動,心情十分複雜。




被他這麼出聲提醒,晏懷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冒犯,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收回視線。




她低頭看了看時間,醫生口中的五分鐘差不多快到了。




“醫生說你後背的藥還要再塗抹一次,我隨便叫一個僕人上來,請他們給你塗抹了啊。”晏懷桑說著就往固定電話的方向走去,作勢要撥打電話。




“不用!”裴歡辭立時出聲制止她,緊接著察覺到他的反應有些過度,又冷靜下來,“......不需要麻煩任何人。”




晏懷桑知道裴歡辭心裡覺得羞恥,不想讓更多的人看見他的傷口,心直口快道:“那你自己塗,我看著你塗。”




“晏懷桑,你這是把我當成動物園裡供你戲耍的表演動物了嗎。”裴歡辭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




“......”晏懷桑是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很想打開裴歡辭的腦袋看看他的大腦構造。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她就幫裴歡辭一次吧。




晏懷桑轉身走進盥洗室,洗淨雙手後消毒,打開裝著藥膏的罐子,向裴歡辭走去。




“你做什麼?”裴歡辭皺眉,身體防備地遠離她。




晏懷桑將藥膏沾到手指上,莫名其妙地看向裴歡辭:“幫你塗藥啊,你又不是瞎子,看不出來嗎?”




“我不需要!” 裴歡辭站了起來,又離她走遠了幾步,錯開視線,“......即便不抹藥,我的傷勢過幾天也能痊癒。”




晏懷桑對他的彆扭樣子忍無可忍,走上前攥緊他的手腕,蹙眉道:“裴歡辭,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塗藥能讓傷勢好得更快一些的話,你為什麼不塗?”




末了,晏懷桑覺得還沒說夠,仰頭看向比她高了一個頭的裴歡辭,氣呼呼地指著他的臉說道:“你在彆扭什麼?我給你抹藥、上繃帶、然後你回你的房間睡覺,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到?”




“你以為只有你討厭我嗎?我也特別討厭你呢,趕緊上藥然後滾出我的房間!”




“......”裴歡辭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立場,下意識地抿唇,轉過身去,將後背面對著晏懷桑。




晏懷桑這才消氣了一些,拿起藥膏往裴歡辭的傷口上均勻塗抹。




片刻後,裴歡辭清冷的嗓音響起:“......討厭我的話,為什麼還要每天給我發早安和晚安。”




晏懷桑抬頭看了一眼他後腦勺處的金髮,想也不想地答道:“為了噁心你。”




“......”明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覆,裴歡辭卻覺得心裡隱約有些不痛快。




不多時,晏懷桑已經將藥全部塗抹完畢,又拿起繃帶幫裴歡辭纏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給別人纏繃帶,手法很是糟糕,時輕時重。




“嘶——”一直忍著疼痛沉默不語的裴歡辭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看她,“晏懷桑,你故意的?”




“......對不起啊。”晏懷桑發現裴歡辭的眼尾已經因為疼痛泛起異樣的潮紅,良心不安地道了歉。




裴歡辭沒想到她會道歉,神情因為感到詫異而中斷了一瞬,然後迅速將頭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