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作品

第259章 斬縗




“不必。”卓明月說,“這個時候就不要給我堵心了。”



宴清風看向她,眸底晦暗不明。



“看到我就堵心?”



“嗯。”



宴清風心想,是因為秦時的事吧。



“那日我喝了酒,衝動了,你又說信他……我原本不至於要他死的。”



卓明月說:“你說過我生完孩子讓我走,婚嫁由我,你是不誠心的了。”



他若是真放過,怎會容不下秦時。



容不下秦時,也自然容不下她另外婚嫁。



宴清風手裡盤著一塊翠色圓環佩玉。



他沉默著。



直到她頂不住睏意,再次想睡去的時候,他說:“這些時日,我也有反思。”



卓明月心想,怎麼可能呢,他反思什麼,死的不是他親爹嗎?



這道坎,他如何也不可能跨過。



“也發生了一些事,我,”宴清風頓了頓,嗓音晦澀,“我想我也有錯,你在我身邊是辛苦的,我未能顧你周全,我……”



“發生了什麼事?”



卓明月坐起身。



肚子大了,只是坐起來這個動作都挺艱難,很笨拙。



宴清風想扶她,剛觸及她胳膊便被拂開。



他只能收回手,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將要臨盆的肚子。



“前兩個月我不在長安,算著這日子差不多了便趕回來的。”



“倒也不必趕回來。”卓明月說。



宴清風輕聲說:“無論如何我也是孩子的父親,生孩子是道鬼門關,我該守著的。”



卓明月的柳眉越擰越深。



按理說,他態度能轉變,這對她來說有好處。可她這心裡頭,反而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認定的害父之仇,不該輕易的掀過才對。



藉著窗外透來的月光,卓明月看清他的手臂。



他原本系在左臂上的斬縗之布,沒有了。



夏朝的喪制,父母有喪,子女需在一個月內穿斬縗之服。



一個月後,將斬縗裁成布料,繫於左臂,三年內不能摘下。



上回在荷塘邊看到他與段雲錦時,他還戴著的。



可這回,他沒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