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楚辭盯著季宴禮離開的位置愣神，反過來時，細密的雨滴正好從空中砸落，撞擊在窗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他慢慢轉過腦袋，看向朦朧的窗外，雨腥味順著半敞的窗口鑽進來，讓楚辭混亂的思緒一點一點回潮。




接著，楚辭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鬼使神差地轉動門把，打開門迅速衝下樓。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來勢洶洶，原本還在操場上打球的學生一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此時宿舍樓下空無一人，雨水濺起的透明水花落在楚辭裸/露出來的腳踝上，他揚起腦袋看了眼像是懸掛著雨簾的天空，路燈的光暈被雨水撞碎，夾雜著冷意的風肆無忌憚鑽進楚辭的鼻腔裡。




季宴禮剛沒離開多久，這場雨就下下來了，他不知道季宴禮現在在哪裡，有沒有上車，或者有沒有找個地方避雨。




按道理說，季宴禮不缺錢，他的司機隨叫隨到，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雨淋溼自己。




所以楚辭的擔心明顯有些多餘。




可他還是追出來了，甚至沒腦子地淋著雨四處找著季宴禮的身影。




冷冰冰的雨滴砸在身上的感覺不太舒服，水珠順著眉骨下滑，流入眼眶裡只剩下火辣辣的疼，楚辭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亂轉，不知不覺走到校門口，他看了眼空蕩蕩的門外，被什麼東西壓抑著的心臟竟然輕鬆了一瞬。




也許季宴禮已經回去了，如他所想的那樣。




楚辭轉過身，抬起手抹掉臉上的雨水，慢慢朝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地上的影子藏在影影綽綽的積水中。




快到宿舍樓下時，楚辭抬起腦袋，緊接著在模糊的視野裡，他冷不丁看見一個高挑的人影鑽進了宿舍樓道。




胸腔裡的心臟不自覺加速，楚辭腦海中下意識冒出了一個名字，他邁開腿，條件反射地追過去，絲毫不顧及濺起的泥水弄髒了自己的褲腿。




“季、季宴禮！”




楚辭一隻手撐著宿舍防盜門的門框，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站在樓下背對著他的少年身形一僵，接著轉過頭，在看見楚辭的那一瞬間，他的瞳孔微微緊縮，臉上是掩藏不住的詫異。




他顯然是淋了一會兒雨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燥的地方，匯聚在發尖的水珠滴落，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透明的液體。




“你......”




季宴禮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和楚辭一同進來的還有外面冷冽的風，兩個少年縮著肩膀面對面站著，溼噠噠的衣服黏在皮膚上，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我——”也許是周圍的氣氛有些奇怪，季宴禮上上下下掃了楚辭幾眼，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耽誤了一會兒，還沒走出學校，就下......”




“回去吧。”




楚辭猝不及防開口，打斷了季宴禮的話。




季宴禮茫然地眨巴幾下眼睛：“什麼？”




楚辭這下揚起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年。




“我說......”




他的喉結滾動著。




“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