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醴西招標
想到這兒，隨口問了句：“竹葉青現在好嗎？很久沒見到她了。”
唐宋面無表情地說，“不知道，聽說沒有加一，選的單文。”
竇豆奇怪道：“單文什麼意思？”
“只考語數英，數學考文科卷。她可能不參加高考，走自主招生，這樣考上大專比較有把握。
一般成績不好的，都走這條路，選個好專業，有人的話，將來進個好單位。
有些想出國的，就進那種一半時間在國內讀，一半時間在國外讀的學校。她現在可能在讀雅思，很少去學校上課。”唐宋耐心地解釋道。
竇豆突然想到，竹葉青的寡母、寡外婆不可能有這個實力，供她去國外讀書，但是，讓竹葉青懷孕的那個男人可能有，或者給竹葉青許諾過，不然，竹葉青怎麼可能去讀雅思。
這樣想來，竹葉青其實也是個挺有心計的女孩子，她早為自己做好了打算。
唐宋看竇豆用筷子頂著嘴唇不吃了，給竇豆夾了一塊兒麵餅，說：“想什麼呢？快點吃飯，我發現這麵餅趁熱才好吃，涼了有點腥氣。”
竇豆嘆了口氣，說：“我在替竹葉青惋惜。”
唐宋喝了口飲料，說：“你有什麼可惋惜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別人又沒逼她。”
竇豆說：“我是惋惜她沒有足夠的耐心，等你長大。”
唐宋“哼”了一下：“等我幹啥？”
“唉！我們家唐宋是多麼出色的一個男人，竹葉青瞎了狗眼兒了，放著眼前的一塊兒瑰寶不捧著，卻去舔一堆狗屎。”
竇豆低著頭，有心無力的拿筷子挑著唐宋夾到她碗裡的麵餅。
唐宋的四眼兒盯著竇豆眨了眨，斷定她不是拿自己開涮打趣，才不無蕭索地說：
“我是第一次聽人說，唐宋是個出色的男人！”男人兩個字，他說得很重。
竇豆抬起頭來看著唐宋，認真的說：“嗯，出色的男人，絕對出色，姐看好你。”
唐宋“哼”的笑出了聲，很有點不以為然地問道：“哪方面？”
竇豆歪了下腦袋，調皮的說，“全面，全面出色的好男人。”
唐宋伸手颳了一下竇豆的鼻子，寵溺的說：“你有戀弟情結！也就是你看著我什麼都好。”
竇豆有時候真的弄不清楚，他們兩個到底誰大？
眼睛成了鬥雞眼，看著唐宋伸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囁嚅著說了句，“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就看著我家唐宋哪哪都好。”
看到竇豆的鬥雞眼，唐宋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心裡有些酸楚：還說竹葉青瞎了狗眼，你倒是看得清楚，為什麼不選擇愛我？年齡就真的那麼不可逾越？
2013年，新年伊始，竇豆還真有點忙。
週五下午，請了假提前兩個小時下班，去學校參加唐宋的家長會。
不過，現在參加唐宋的家長會，頗有成就感。每次都坐第一位，沐浴、享受家長們特別的注目禮。
家長們也都是慕強的，會前會後也會跟她聊聊天，“你這個姐姐教弟有方啊。”
“你這個姐姐了不起啊！你是怎麼管教弟弟的？你這弟弟以前可不是個要的孩子哦。”（注：上海話，“要”，是有上進心的意思，如他是個很要的孩子。）
“你這個姐姐很操心吧？每天都給你弟弟吃啥呀？學習的孩子營養要跟上的。”
竇豆被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話，搞得很是汗顏。
我家弟弟……
唉！說起來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吃喝拉撒睡都不用人操心啊。住在狗窩一樣的房子裡，吃著方便麵，喝著冷飲料，穿著髒兮兮的校服……
人家是全自動化、自覺主動地長成這麼優秀的。
竇豆越想越心疼唐宋，第一名不是大水淌來的，唐宋基礎並不好，那是實實在在拼出來的。
我家瘦得像麻桿一樣的孩子啊。
竇豆忍不住想落淚，既心疼又內疚，自己對他的關心太少了，反過來，他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
竇豆想抽自己的心都有。
發誓：以後要多關心關心他！
她告訴唐宋，“現在，每次參加家長會，我都覺得我要是有尾巴的話，都能搖出花來。嘿嘿，嘿嘿嘿！”
不能給予實實在在的幫助，那就多誇誇吧，小屁孩好這一口。
她誇得非常真誠。
唐宋果然笑得非常開心。
“放心吧，到考大學前，還有兩次考試，我都讓你穩坐第一，讓你好好地搖搖尾巴。”
竇豆無比的歡欣雀躍，“就這樣說定了！回頭我問一下你們班主任，高考的時候，你們學校都是在哪裡考試。
我好提前去踩踩點，到時候給你定個離學校近的賓館，吃飯也不能掉以輕心，得保證吃的衛生，不能生病。”
唐宋眨巴著四眼，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好吧，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我就負責給你考個好成績。”
竇豆心說，不問逼他考大學是對是錯，最起碼，他沒有錯失絕大多數學生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那就是為高考而全力以赴地努力拼搏過。
相信這段經歷，對他的一生都會產生影響。
週六早晨，在地鐵站買了一塊兒蘿蔔絲餅，一袋豆漿，就搭乘地鐵趕往浦東機場。
跟師傅倪憲鵬乘飛機到達長沙以後，又乘大巴趕往澧西。
一路上，師傅倪憲鵬那張臉耷拉著，就像人人都欠他債似的。
起初，竇豆還很幸災樂禍，心想，活該！
師母在跟前時，你們一家人不拿人家當回事，人家走了，失去人家信息了，你才知道著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