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黑驢,純爺們!
黑驢趕緊把蜷縮在椅子上的腿腳放下,用腳在桌子底下找鞋子,找到後,腰弓成了蝦米,一手拿著手機哄著哭泣的竇豆,一手往下夠著,把鞋子提上,從抽屜裡抓了一把錢,關上房門,飛快地往樓下跑去。
一出門,跟那對正站在自家門口吵嘴的、油漆工夫妻差點撞個滿懷。
一看到黑驢進了病房,竇豆就像委屈的孩子見到孃親一樣,衝著黑驢伸出雙手。
那一刻,被人需要的黑驢是非常激動的,他衝到床邊,把竇豆抱進懷裡,拍著她的後背,就像一個母親拍著她可憐無助的孩子:“竇豆乖啦,哥來了,不怕,不怕。哥守著你,哥不離開你。”
竇豆把臉埋在黑驢的懷裡,嗚嗚哇哇哭的一塌糊塗,把買了水果回來的王昕看得心裡直冒酸氣,對黑驢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
晚上,菊地發來一個短信,問竇豆想吃什麼,他給她帶過來。
竇豆回覆說:“不用了,黑驢已經帶來了。”
想到菊地可能不久會回到醫院,竇豆對王昕說:“王昕,你先回去吧,這裡有黑驢呢,麻煩你一下午了。”
黑驢也說:“是呀,回去吧,你跟我不比,我是無業遊民一個,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看得出竇豆是非常信賴黑驢的,王昕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留下來,沒準竇豆要跟黑驢說些不想讓他聽到的話,就跟黑驢交待了一下,然後跟竇豆說:“你好好養病,明天我再來看你。”
竇豆笑笑,故意說:“好,你走了,我正好可以睡一會兒。”
等王昕走後,竇豆趕緊對黑驢說:“等會兒這點水吊完,你去跟護士說一下,接下來別吊了,抓緊帶我回家。”
黑驢不解的問道:“幹嘛要這麼急?這不是剛住進來嗎?”
竇豆說:“別問這麼多了,住在醫院裡沒病也憋出病來。”
黑驢堅持說:“這已經住進來了,最起碼也要等到明天呀。”
“別跟我囉嗦!叫你去你就去說,你不去,我自己去!”
竇豆說著就要拔去手上的針頭兒。
黑驢無奈,按住竇豆的手說:“好吧小姑奶奶,我去我去,真拿你沒辦法!”
黑驢帶著竇豆回到家,把竇豆安頓好,泡了碗方便麵給竇豆吃,竇豆沒胃口,只吃了兩口,剩下的全被黑驢吃掉了。
黑驢很不好意思地說:“哥不會伺候人,你這生病了,哥只能給你吃泡麵。
以後哥有錢了,哥給你請個保姆,你想吃什麼,咱就讓她做什麼。”
竇豆知道黑驢不是畫大餅,說出來逗她開心的。他這是美好的憧憬,就像曾經許願給她買全套的翡翠時一樣。
竇豆很認真的點點頭,說,“好啊”。
就往被子裡縮了縮,她覺得身心俱疲。
閉上眼,卻怎麼都睡不著,楚君紅和菊地的情侶裝總是在大腦裡閃來閃去,心裡的酸水忍不住一陣陣往外冒,眼裡一再蓄滿淚水,恐怕一睜眼,就會滾出來。
她在心裡罵自己,活該,自作自受!
轉念再想,人家已經發展到情侶裝了,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犯得著在這裡傷心難過嗎?菊地是你什麼人?
怪只怪菊地這個賤胚!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讓自己對他屢屢動心?
黑驢、王昕不是也對你很好嗎?為什麼你沒有這種患得患失、割心剜膽的痛呢?因為跟他們在一起,從來就沒有過異性相吸的磁場。
菊地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從一出現,就牢牢地吸引著她,讓開心不開心,她百般掙扎,都掙脫不開。
黑驢像只忙忙碌碌的大狗,把自己的鋪蓋、枕頭等一一銜了過來,在竇豆的床邊搭了個地鋪。
他打算今晚睡在竇豆床前,隨時照顧她,看護她,防止她病情加重。
弄好了地鋪,黑驢又燒好一壺開水,等開水冷好,黑驢彎著腰,一手端茶杯,一手拿藥,哄孩子似的說:“竇豆乖,咱吃藥了。”
竇豆抬起頭來,閉著眼把藥吞掉,心裡很不是滋味,黑驢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她卻心心念念想著菊地,心裡絲絲縷縷冒著熱血的痛都是為了菊地。
心裡一難過,那眼淚就再也攔不住,滾出了緊閉著的眼眶。
黑驢嚇得沒了主張:“竇豆,跟哥說怎麼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哪不舒服?”
竇豆把臉扭到一邊,哭著說:“黑驢,你不該對我這麼好。”
黑驢挨著竇豆坐下,說:“說的啥胡話呀?啥叫我不該對你這麼好?我還嫌自己做的不夠好呢。
你對哥,對咱這白領公寓裡的人,那才叫好,誰心裡不記著一本賬呢。”
“我沒法回報你,我心裡很內疚。”
“哥要你回報來嗎?你整天給哥做飯,哥啥時候說過要回報的話?
竇豆啊,太外氣了,再說這樣的話,哥可生氣了,想都不該想!哥生起氣來,那可是很嚴重的事,連哥自己都害怕!”
竇豆忍不住被黑驢逗笑了,“呼哧”噴出一個大鼻泡出來,像是從鼻孔裡吹出一個泡泡糖,把黑驢逗得大笑不止:
“竇豆,你這鼻泡吹得那叫絕了,比人家用嘴巴吹的還大,別動,哥拿手機給你拍下來。”
“要死了!丟死人了,還拍下來,快給我拿紙巾呀!”
“別動,這是要上吉尼斯的,好啦,拍下了,我一會兒髮網上去,這點擊率還不噌噌的!”
竇豆氣急敗壞的在床上哇哇叫:“黑驢,等我好了再跟你算賬,還不抓緊給我拿餐巾紙,鼻涕要流下來了!”
竇豆這會兒那叫一個尷尬,一個大鼻泡盛開在鼻子口,抓不能抓,動不能動的。
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傳來,黑驢打開門一看:“菊地?黑更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菊地沒理黑驢,而是徑直走到竇豆床邊,竇豆正歪著頭躺在床上,一聽菊地走過來了,趕緊拿手遮住大鼻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