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孔陽lll 作品

第93章 終是匆匆過客

 對待老人也不懂孝敬,一把年紀了,還得父母伺候著。 

 我就是打光棍,也不會再跟她復婚的,你們死了這顆心吧。 

 還有,你們不要再動不動給鐵原打電話,有什麼都衝我來,這事與鐵原沒任何關係。 

 過來?現在過來幹什麼?我沒地方給你們住,我自己還住在鐵原租的房子裡呢,這幾個月都是鐵原養著我,我是白吃白住她的。” 

 倪憲鵬狠狠的掛斷電話,衝白鐵原喊道:“都瘋了!他們要是再這樣逼我,我就再也不問孩子的事了,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白鐵原擦著手從廚房裡出來,說:“他們來的話,就讓他們住家裡吧,總歸是你父母。” 

 倪憲鵬嘆了口氣說:“就這麼大點地方,他們來了住哪? 

 來了也不能讓他們住在家裡,讓他們住賓館去,不然,還不給他們煩死。” 

 白鐵原挨著倪憲鵬坐下,嘆了口氣說:“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很感激,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父母。 

 如果讓他們住到賓館裡,他們不會怪你,只會說是我從中間挑撥是非,這樣,你的日子更不好過。 

 他們真來的話,我就到竇豆那裡湊合兩天去。” 

 倪憲鵬反對,說:“到竇豆那裡住算什麼?我們的事幹嘛要別人摻和?竇豆知道了會怎麼看我這個師傅。” 

 白鐵原安慰倪憲鵬說:“沒關係,竇豆不是個不明是非的女孩子。 

 她白天上班家裡沒人,我正好可以安心作畫。 

 再說,這段時間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我也想有個時間跟她好好說說話,安慰安慰她。” 

 倪憲鵬想了想說:“也好,這段時間你沒清靜過,也沒心思作畫,那就去她那裡換換心情吧,都怪你男人沒本事,讓你跟著受累。” 

 白鐵原摟住倪憲鵬的腰說:“別這麼說,我已經很知足了。你給了我一個溫馨的家,讓我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倪憲鵬也很動情,親了親白鐵原的臉說,“這話更應該由我來說,有了你,我才知道什麼叫家的感覺,才知道什麼叫被慣壞的男人。” 

 白鐵原知道,老人家來了以後,一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對她軟硬兼施的,她也清楚自己遲早是會離開倪憲鵬的。 

 這段時間之所以“賴著不走”,一是因為自己性格倔強使然,如果好說好講,她白鐵原是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女人。 

 任何人想強加於她,她都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甭管是自己的老公——未來的前夫,還是倪憲鵬的父母以及他前妻家。 

 二來,她也想試探一下倪憲鵬的底線,看看為了她,倪憲鵬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忍耐到什麼地步。 

 這段時間,倪憲鵬的態度無疑是令白鐵原滿意和感動的,她覺得倪憲鵬能這樣珍惜她,與她來說,已經足了,已經不枉他們相互喜歡一場。 

 白鐵原毫不隱瞞地對竇豆說,這次離開倪憲鵬,她已經做好了離開上海的準備,所以,出門時,她把自己的東西幾乎都帶了出來。 

 她託竇豆在她離開後,替她轉給倪憲鵬住房的租借合同,說這套房子的半年合同就要到期,考慮到他新裝修的房子,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油漆等毒氣才能揮發掉,她又續租了半年。 

 她還託竇豆轉給倪憲鵬一萬塊錢,說,老人家過來,吃喝用度都需要錢,倪憲鵬目前手頭緊,這一萬塊錢以備急需時用。 

 竇豆幾乎是含著淚接受了白鐵原的囑託。 

 她強烈挽留白鐵原在她這裡多住幾天,白鐵原不忍拂了竇豆的好意,就答應了。 

 下班時,令白鐵原吃驚的是,竇豆是跟倪憲鵬一起回來的。 

 善解人意的竇豆晚飯過後,就到海群那裡搭鋪,把自己的小窩留給了師父和師母。 

 白鐵原對她說:“傻孩子,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的。” 

 竇豆堅持說:“能在一起呆多久就是多久。” 

 這樣的日子果然沒過幾天,倪憲鵬的父母不樂意了,打電話把白鐵原臭罵了一頓,之前的客氣、懇求全部化為赤裸裸的仇怨。 

 他們說:保姆就是保姆,別夢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別說你比他大,你就是比他小,就衝你這連個下蛋母雞都不如的女人,我們倪家也不能娶。 

 做父母的對付起子女總是有辦法的,父母就是子女的天理、王法。 

 他們還向倪憲鵬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倪憲鵬再不回家過夜,他們就去公司鬧,就去跳黃浦江。 

 這天晚上,倪憲鵬沒跟竇豆一塊回家,他電話裡說: 

 父母跟他大鬧一場,不准他晚上在外面住,他讓白鐵原耐心等著,他說不能跟父母硬碰,他就軟磨,父母耗不過他,總有一天要回家的。 

 倪憲鵬讓白鐵原安心在竇豆這裡待著,等父母離開,就接她回去。 

 白鐵原也再三囑咐倪憲鵬,不要替她擔心,要保重自己。 

 幾天過去,倪憲鵬再也沒在竇豆的小屋裡出現過,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過來,白鐵原知道,倪憲鵬來不了了。 

 2012年12月25日,聖誕節,在白鐵原和倪憲鵬生日的這一天,白鐵原悄悄地離開了上海。 

 她穿著一年前來時穿著的那套衣服,戴著那時候的帽子,如去年來時一樣冷漠、高傲、孤獨的站在上海火車站前,滿目滄桑。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是自由的,了無牽掛。她是帶著美好的嚮往奔向上海的。 

 今年這個時候,她的心一大半留在上海,從此多了一份難以擺脫的牽腸掛肚。 

 列車駛離上海時,她的嘆息聲被扯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