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沒有不散的筵席
竇豆認真了,她開始同情那個女孩子了,怎麼跟自己的遭遇有點像,雖然,她沒覺得自己需要同情,但是一樣是不被人待見的新人。
她想起了小時候跟二嬸去部隊訪親,看二叔的事來。
那時候二叔還沒考研究生,還在基層部隊鍛鍊,跟二嬸正談著戀愛。
她們有次路過操場,看到幾個老兵打一個倔犟的小兵。當時竇豆心裡非常難過,非常同情被打的小兵。
她央求二叔去管管,二叔卻輕描淡寫地說,這事在部隊裡很平常,新兵蛋子不服管教,總是會被收拾的,老兵打人也是有分寸的,不會打出事。
等他服從管教,懂規矩以後,成了老兵,他也會同樣對待其它新兵。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這是他們要學習的第一課。
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和生存規律,不能適應,就不能站住腳。
別看他們現在打作一團,說不定他們以後就是最鐵的哥們。
當時小,不能充分理解這話,越大越覺得受用。所以,竇豆遇到無法左右的環境時,總是很有耐心的去慢慢適應。
雷奧作為海歸,有他的驕傲和清高,也有任性的資本,不高興了就要跳槽,那是因為人家不愁找工作,不愁薪資待遇。
國內對有留學經歷的人才,這時候,還是另眼相看的。
在上海,很多海漂漂了幾十年都難有上海戶口,孩子在上海上學都不容易,更不可以在上海考學。
但是,留學回來的,就可以有上海戶籍。
所以,白領公寓的老鐵們,除了海群,都是上海這片天空中的浮雲。
離開上海幾天後,老表回來了,問他找到任麗麗嗎,他說暫時還沒找到,但是知道了任麗麗的下落,任麗麗到廣州去了。
老表這次回來,是搬家的,他要追到廣州去。
海群頗有點傷感的說:“竇豆,準備準備吧,白領公寓再聚一次餐,咱給老表送行。”
竇豆也有些心酸:“唉,儘量多叫點人吧,熱鬧熱鬧,別整得那麼淒涼,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海群說:“好吧,正好吉蘭春也在上海,還沒回美國呢,咱把他也帶上?說實話,吉蘭春還是不錯的。”
“行,我把王昕、高唱、黃懿也喊來。”竇豆又增加了三個新鮮力量。
海群聽到黃懿的名字,身軀一震,問了句:“黃懿?”
竇豆看著海群激動的神情,問道:“嗯,你認識?”
海群支吾了一下,說:“我有個熟人也叫黃懿。”
竇豆沒心沒肺的說道:“也許是同一個人呢。”
“他是哪裡人?多大年紀?以前是做什麼的?”海群問得很急切。
竇豆苦著臉回答的簡潔利索:“8知道,8知道,8知道。”
海群氣的點了一下竇豆的額頭說:“真有你的,一問三不知!”
竇豆被海群點的頭一歪,說:“等他來了,您老人家親自審問一下,他不就全招了!”
海群白了竇豆一眼,掰著指頭數著,“張敬濤、於雪瑩、老表、黑驢、你我、再加吉蘭春。
還有你說的王昕、高唱、黃懿正好十個人,這還像那麼回事,咱們以前聚餐都是滿滿的一屋人。
自從任麗麗搬出白領公寓、明媚嫁到日本,你從富士山出來,咱就熱鬧不起來了。”
“是啊,老表走了,咱又少一個合得來的朋友,現在白領公寓住進來的人,啥人都有,人家也不願意理會咱們。”
聚餐那天,公司臨時有事,黃懿跟倪憲鵬去了蘭州,沒能參加,是通過王昕轉告的。
吉蘭春大約是怕見那麼多生面孔,也藉口有事沒來。他託海群轉告竇豆,說有空的時候,會單獨來看竇豆的。
白領公寓的聚餐,還是不如往日熱鬧。
結束的當天下午五點左右,老表就離開了上海,王昕特意開了輛別克商務車,帶著海群、黑驢、竇豆,高唱到上海火車南站給老表送行。
海群和竇豆都哭了,老表跟黑驢抱了抱,說:“咱家海群姐、竇豆妹子就交給你了。”
黑驢拍了拍老表的肩膀說:“走好你自己的路,過好你們的日子,他們兩個你不要擔心。”
王昕握了握老表的手,“才認識就分手,啥時候回上海打個招呼,需要用車的話,隨喊隨到。”
老表表示感謝,“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總會有回來的時候,上海是我的初戀,一輩子都難忘。
再說,還有海群姐,竇豆妹子在這裡,她們都是我放不下心的人,你也替我多關心關心她們,拜託了。”
老表雙手合十,神情莊重的給王昕作揖。
王昕趕緊還禮,“我定不負所托,你放心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定會盡心盡力。”
王昕其實為人很大方,很熱心,跟白領公寓的這些人一見如故,很快就如魚得水。
送走老表,大家心裡都空落落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白領公寓,只不過是大家人生旅途上的一個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