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孔陽lll 作品

第46章 人在江湖

 菊地若有所思地說,“哦,看來暫時還沒有遇到可以讓自己飛蛾撲火的人。” 

 “火烈可以讓我撲火。”竇豆毫不掩飾地、豁出去說。 

 “那為什麼不去撲呢?”菊地的臉抖了一下。 

 竇豆漫不經心道,“做夢都想撲的年代,人家眼裡沒有我,我撲了只能自取其辱。人家眼裡有我的時候,我卻不想撲了。沒趣,不稀罕了。唉!杯具呀。我懷疑我已經是戀愛廢墟了,不會愛了。” 

 菊地“嗤”地笑道,“還好,只是廢墟,不是廢都!” 

 竇豆知道他故意拿賈平凹的小說“廢都”打趣自己,也沒說什麼,而是反問道,“你呢?有自己要撲的火嗎?”, 

 “還不清楚。”菊地說道。 

 “那說明有個模糊的影子了。”竇豆其實也很想知道,卻問的輕描淡寫。 

 “是也不是。”菊地面無表情地說。 

 這個人其實很狡猾,到今天為止,他實質性的信息,幾乎一點都沒跟竇豆說過,“廢話,等於沒說。”竇豆也失去了興趣。 

 蝦米和龍蝦的生意很好做,一上午不到,就賣光了,竇豆數了數,賺了兩百多塊錢。竇豆說:“咱拿這錢給你買兩件便宜內衣。” 

 菊地看看竇豆說:“內衣還是算了吧,怕有汙染,傷皮膚,髒就髒點,嗯我就這樣湊合吧。” 

 竇豆白了菊地一眼說:“人家鄉下人也沒見都被毒死。” 

 兩個人沿著菜市場一路走著,竇豆突然驚呼一聲:“天哪,還有賣粗布的呢?” 

 菊地問道:“粗布是什麼布?” 

 竇豆蹲在那個農婦面前問道:“這布可以做什麼?” 

 農婦說:“這是我用紡車紡出的線,又用織床織出來的粗布,貨真價實的棉花布,城裡人可喜歡了,可以扯條單子,冬天鋪在床上不冷。”都知道純手工的、純棉的東東受歡迎了。 

 菊地蹲在竇豆身邊問道:“這是你自己織的?純棉花的?” 

 竇豆跟他解釋說:“她用紡車把棉花紡成線,再用手工織床織成布,你看看這種純手工的織品,布幅都比較窄。” 

 菊地爽快地說,“竇豆,咱們買了。” 

 竇豆心說,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人傻,錢多。 

 “買了幹嗎?給你做床單,你用嗎?你喜歡這麼簡單粗糙的面料嗎?看看稀奇算了。” 

 “給我做襯衣呀。”菊地說。 

 “這東西沒經過處理,會越洗越硬的,而且,新的穿在身上,也會扎人的。” 

 “拿開水燙燙就好了,咱這棉布越洗越亮的。”農婦說道。 

 竇豆沒有拆穿農婦,雖然越洗越亮,但也確實越洗越硬,再穿時,必須拿手揉揉。 

 竇豆看著菊地實在想買,就買了夠做一件襯衣的,菊地說,他還想要一個床單,竇豆說:“買回家就是垃圾。” 

 但是拗不過菊地,還是買了,這兩百塊錢就花了一半。 

 …… 

 梅時雪早就擔心了,一再打電話催著竇豆回城:“孤男寡女的,別讓莊裡人看笑話、說閒話。” 

 竇豆反唇相譏:“什麼孤男寡女的?老姑奶奶每天都跟我睡一個床呢。他們想笑笑去,笑死活該,不關我的事。再說了,你以為鄉下人都很守規矩?騷虎家的娃蛋兒,就是未婚先孕的。少拿這話嚇我,你閨女不是嚇大的!” 

 梅時雪被竇豆氣的牙痛。 

 這天上午,竇豆正跟菊地興高采烈的在河邊釣龍蝦呢,火烈帶著邵大偉、王強找到了河邊,竇豆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竇家莊呢?” 

 火烈沒理竇豆,而是客客氣氣的跟菊地打個招呼:“你好,歡迎你到穎水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日本友人菊地,這是我和竇豆的老同學王強、邵大偉。” 

 菊地堆起一臉得體的笑,瀟灑的跟王強、邵大偉握了握手,說:“幸會,幸會,歡迎、歡迎。” 

 火烈說,“梅姨怕鄉下物質條件有限,慢待了朋友,讓我接你們回城。” 

 竇豆心說:“老媽真是多事,別人說閒話能說掉一塊肉嗎?這讓人家菊地怎麼想?還讓火烈來接,就是故意的。” 

 看竇豆一臉的不開心,菊地笑著說:“紅豆豆,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竇豆對火烈說:“你們先回吧,我們把家裡收拾一下就回去。” 

 火烈頗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家裡有什麼好收拾的?等著你,一起走!” 

 竇豆一看火烈那不容置疑的德性,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有什麼好收拾的?爐子要滅吧?我曬的蝦米要打包吧?龍蝦要找東西裝起來吧?還有很多螺絲,那都是我跟菊地一點一點摸的。” 

 火烈陰陽怪氣地說:“不值錢的東西還當個寶貝,閒的!” 

 竇豆可不吃他這一套,陰陽怪氣的,憑什麼?想管人,管你家湯楠楠去,“你是來找茬兒的是吧?我稀罕你來接我?” 

 大家一看這兩個人頂起牛來了,都趕緊來勸架,王強說:“鳥人,說你大老粗,你還不承認,竇豆這是在過田園生活。” 

 菊地笑著拉開竇豆說:“你真像一頭小豪豬,誰都刺,你們班長好心好意來接我們,也是為我們好嗎?” 

 火烈黑著臉,瞪了竇豆一眼,那意思是說,“為你好,你還不領情。”他“切”了一聲,頭前走了。 

 邵大偉和王強趕緊幫著竇豆他們,把幾根釣竿收起來,提著漁網和水桶,一起朝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