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樨 作品

國師大人她體弱多病但言出法隨10

 撒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來圓,她懶得去圓,就乾脆避免掉要說謊的事情了。 

 “怎的這麼晚?”烏髮的青年盤膝闔目,就算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也沒有睜開眼。 

 祝影走近他身邊,也盤腿坐下閉上眼,思考今天中午該吃些什麼:“昨夜陣法被誤觸,離魂入夢了。” 

 “入夢…神魂可有受損?”琴鶴君睜開眼,滿眼不贊同地看著她: 

 “昨夜就應該依我所言,你我二人同席而寑的。” 

 “…這,不太好吧。” 

 “有何不可?” 

 青年感到奇怪地微微歪頭,烏黑的眼中滿是不染世俗的疑惑:我當年出世指點君王,常常議事至深夜時就同榻歇下,更何況你我?” 

 “當年你尚未化形,我也常棲於你身,還因為不熟悉樹上歇息而常常摔下來。” 

 丹頂鶴是單腳站立著陸休息的,為了適應在梅樹上睡覺,在祝影的記憶裡,這隻大鳥摔了不少跤。 

 就算這樣也要執著地撲扇翅膀飛上去繼續睡,硬生生地改變了習性。 

 “只是百年時間…你我竟生疏到這般地步了嗎?” 

 昨夜月光下的清冷仙人在此刻總算多了幾分人氣,有些失落地垂眸看著自己的腰佩,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脆弱: 

 “世間萬物,唯有你我得此機緣,踏上這再無旁人涉足的道。若是連你也不與我同行…” 

 “那我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在修真界有無數人共同踏在這條道上,是大勢所趨,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這條道的正確性。 

 可是琴鶴君生在的這個時代沒有仙,妖都只有勉強開化的寥寥幾隻。整個天下獨他一人走在這條逆天而為的道上,就算是百般堅毅的心性也難免動搖。 

 祝影是他在這條道上唯一的道友,這世間再無人能與他並肩同行了。 

 他不想失去這個同行摯友,所以他分外關注祝影相關的一切事情,生怕她誤入歧途身死道消。 

 祝影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為什麼這人昨天晚上看豹豹的眼神怪怪的。 

 合著是覺得自己不和他玩了,另找了豹豹做朋友? 

 話糙理不糙,祝影倒也沒說錯。她好笑於這如同皎月的仙人入世百年竟依舊保持著孩童稚子一般的心性,又難免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