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128章 至878頁

 這幾位類似於激進分子的新友人無所不談地說到每一個問題焦點時都會表達出各自的觀點與認知,也沒把婭琴當外人,她聽得也很認真,有時也把伯力發生變化的過程分享給他們。談到國民黨成建制的大批軍人投誠於共產黨和對待被俘人員的話題時,她便向性格最為強硬的那位先生請教道:“他們會不會遭受虐待?還是被放逐?”她聽到過的傳言說,有許多士兵在戰場上被俘或投降後還是捱了槍子,她在為大弟弟焦慮。 

 對方氣鼓鼓的抿了抿嘴唇沒有吱聲,坐在上鋪的另一位卻和顏悅色地替他做了回答:“我們共產黨人向來是優待俘虜的,只要真誠悔過、不再與人民為敵的,都可以成為我們的兄弟。”那位書生模樣的人問起了婭琴:“你怎麼問起了這個?”婭琴的反應真叫一個快:“是這樣的,在我們工廠裡就有好幾位的親人或孩子都是為了能吃口飽飯才去扛槍打仗的,如果不受虐待,回去也好讓他們去找組織想想辦法,勸他們迷途知返,為將來留條出路。”“真不愧是生活在布爾什維克的國度裡,如此高的覺悟令我等敬佩!”在他的讚美聲下,四、五雙大手爭先恐後的伸向了她,她在與大家握手的同時也警醒地告誡著自己:‘回去一定要與劉專員取得聯繫’。 

 回返途中能遇上了這麼一大幫愛說話的熱心人士,去時的那種寂寞難耐也就演變成了豁達飛揚的開朗,與這些年齡相差無幾的人在一起似乎就有著說不完的話。第二天,他們又從蒙古帝國的成吉思汗說到了毛澤東率領紅軍長征的偉大壯舉。說著說著,又從飛馳於茫茫林海輪轂下這片廣袤無垠的黑土地說到了大清國的昏庸無道,說到這裡,就有和事老前來規避了:“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爛事兒,現如今提它也沒什麼意義啦。”沉默的時間不長,又引出了蘇聯紅軍在東北地區所作所為的話題:“是啊,他們做的確實過分了點。”“何止是過分了點,是太過分了,黑龍江有許多地方的村落名稱都被他們標成了俄文。”“他們倒是雪恥了日本人,又讓我們的兄弟姐妹遭了殃。”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這些不愉快難免就會出現一些過於激動的情緒,道出一些不利於小範圍的安定話來。 

 或許是嫌他們說話的聲音過大,亦或是聽不慣這樣的聲音,隔層木板鋪位的兩名俄羅斯青年走了過來,敲開門就不乾不淨的指著大家說:“一幫窮要飯的也佩在這裡喝三么五的,總有一天會把你們一個個從這裡趕出去。”“再這麼嚷嚷都給我小心點。”婭琴的兩道柳葉眉頃刻便聚在了一起,雖然這兩人說出的髒話華人沒能完全明白過來,但是惡意相向的表情無疑說明了來者不善。 

 “咋滴啦,這是?”“誰又沒惹你們,咋還急紅眼啦?”你一來他一去,兩種語言混合在一起的口水戰不可避免就這麼爆發了,瞬間便升級到了快要動手的地步,也不知婭琴這時哪裡來的勇氣,只見她一下子擠到了雙方的中間用嬌小的身體隔開了他們並且用純正的俄語不卑不亢的說道:“不同的信仰代表不了不同的貴賤,你們沒有理由粗暴對待來到這裡尋求幫助的人,如果你們還要繼續的話就衝我來好了。”這一番話顯然一時弄懵了滋事者,囂張減半的大塊頭片刻又做著欲將她撥拉到一邊的姿勢對她吼道:“希望你立即從這裡走開,這裡沒有女人什麼事!”婭琴毫不示弱,用並不忌諱的狡理回敬道:“你別忘了,在偉大的衛國戰爭期間斯大林同志都沒有說過讓女人走開的話!” 

 過道上,聚攏而來的華人眼裡原本存有和善正在變味,一些俄國人也做出了不袒護任何一方的個性,恰在這時,一位年長的俄國人伸長手臂拍了拍怒髮衝冠的兩位青年,示意他倆往退後,隨後的一長串話語說的兩位用不服氣的眼光瞪了對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包廂。等到列車長匆匆趕過來時,這裡已經恢復如常。 

 歸心似箭的趙婭琴在黃昏籠罩下的嘈雜人群中告別了心情愉悅的新朋友,急匆匆就往家裡趕。 

 屋裡的爭吵聲讓她的腳步停滯不前,她不相信這樣的聲音會是從她的家中傳出來的。“媽媽回來了”阿廖莎看見了她。 

 波黑跟在媽媽的身後也跑了過來,婭琴遞出手中提著的物品愛不能言地抱起小孫子就在他的小臉蛋上來那麼一口後就問:“想奶奶了吧?”小波黑心疼人的連連點頭,還捧著奶奶的臉對著她的嘴重重的親上了一口。 

 停止爭吵的兩口子陪笑的臉上堆滿了尷尬:“這麼快就回來啦”奧格莎還是一點也不會隱藏。 

 戈里加牽著莎白湊近親家說:“這不怨她,是我多說了幾句惹惱了她。”婭琴放下波黑,親了一下正欲向後躲閃的莎白,抬起頭來就向奧格莎追問起了她的敏感耳聞:“你們剛才在說誰不配不配的?”倆人這會兒背靠背的都成了啞巴,只有兩個小傢伙圍著母親爭搶著沒有見過的那些好玩的東西。 

 “誰知道母親現在也愛多管閒事了,”阿廖莎忍不住的替父親打援說:“就因為奧芙娜姐姐原諒了她的母親。”“她們都回來了嗎?”婭琴的表情變化很大。阿廖莎朝父母努努嘴:“才聽他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