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103章 至722頁

 在一陣長時間的靜默中傅二娃咬了咬牙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殘臂處冒出來一句:“變了,這世道全變了。”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一成不變的燒窯、修補、喝酒、等待。賀東平除了帶著毛毛去了一趟城裡給婭琴發了份報平安的電報外,哪兒也沒去了,整天不是和來到這裡買東西的客人搭搭訕,就是在附近轉悠,所有的擔心就是怕被抓了去會牽出恆昌和趙福,因為藏在大山裡的隊伍經常和鬼子兵交起火來,幸好少言寡語、悶頭做事本身就是他的固有習性,所以,毛毛這個小娃兒在這個特殊的家庭裡就成了一個交流中的契子、大家的開心果兒。 

 在單調乏味、不很習慣的二十多天的日子裡,東平也曾多次出現過想打退堂鼓的念頭,可一想到婭婭說過的那些話就又出現了搖擺不定;他也曾因為方姨的巨大變化向她問過那個‘癩子’一事時,就會從她的深陷眼窩裡出現異常的變化,嘴裡卻說:“現在咋想也不起來了。”她的難過與痛恨已經不能原諒出於自己救下了毀了她幸福、殺了他丈夫的那個流氓,但是她還是不願把這事再做重複對這兩位男人說出,因為已經有阿芳知道了。 

 好不容易慢慢適應了共處的生活,盤算著婭婭也該告訴他去辛比爾斯克的情況時,日本人開始向中國的華北發起了大舉進攻的消息傳到他們的耳中時已是七月十八日,如果不是學生們的示威遊行,在這裡,他什麼也瞭解不到。 

 後悔一詞再度向他襲來之時,所有的補救都為時已晚。日本人早已封鎖了所有的交通隘口,不論是何人,一律只許進,不許出!又是一年違背常理的日常生活就這麼在艱難中度過,不願聽到的和不想看到的古怪現象卻越來越多的瀰漫在陰霾間、發生在現實中。 

 穿著大褲衩和一件繫著帶兒坎肩的東平正在柴房裡說笑著翻修爐灶,聽得大門外傳來一陣狂喜的聲音中還夾雜有女人的尖叫聲,他鬼使神差地就走了出去,眼前的場景讓他怒不可竭:那個日本小隊正在凌辱一位小姑娘,儘管她發出了撕心裂肺地哀求,幾個端著槍的日本兵卻在一旁對著周圍不敢上前的人群發出肆無忌憚的淫笑。 

 已近五旬,大半生不與人爭的賀東平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順手就抓起了靠在牆邊的劈柴長斧如同閃電就奔向前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小隊長象驢子一樣昂頭髮出嚎叫時,他掄起的斧頭頓時就讓他的腦袋開了花,惱羞成怒的鬼子兵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立刻就嘰哩哇啦的端著刺刀一窩蜂就刺向東平,這樣還不算,一個日本兵兇狠的向周圍掃視了一下,對準蜷縮在地上的小姑娘就是一槍,然後指著房屋一通嚎叫,東平和小姑娘的屍體隨後就被日本兵扔了屋內,另一個鬼子兵從摩托車上取來汽油澆在了兩人的身上扣上了滿是汽油的大木門,一把大火火燒連營,周圍許多的房屋也一同化為了灰燼,沒來得及跑出來的一些人也死於非命,若不是幾小時後的一場大暴雨,這場大火還會帶來更多無家可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