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94章 至686頁

 剛端起茶盞的東平又放下了它說:“二娃也這麼說的,說是奔那個叫黑蛋的副官去了,走的時候還特意說‘過上幾天就會回來’的話,後來就……”他把這個過程還原的比較清楚,唯獨沒有提到恆昌和趙福都不喜歡他的姐姐,特別是她和亞力托夫的結合。 

 “嗯,他倒是成了有血性的男兒了,”她想了想又問起了東平:“你不是說那裡的軍人不和日本人打仗嘛。”“一路上我是沒有見到戰事,不過,再往南一點的情況就不一樣了,聽說黑蛋的部隊就在那裡開始和日本人對著幹了,恆昌也是因為這樣才奔他而去的。”“這孩子,想出頭也不懂得挑個時候,你替我分析分析,我的福兒會不會也學他那樣?”“這個……,那我可說不準,從表面上看他到像是個挺文靜的小夥子”他隱藏了趙福的真實想法。 

 “唉,但願不要走他哥哥的路。”阿芳落下雙手,看著正在喝水東平想的很多,遊走地低落情緒讓發出了感慨:“你要是能在那裡就好了,你的家鄉離那又不遠,只可惜家裡沒了親人。” 

 婭琴一聽媽媽竟然也有與自己相吻合的想法時就假裝責備母親說:“誰說那兒沒有親人了,我們家的人和方姨他們不都是他的親人嘛。”這話說的讓兩位長輩的心裡產生出不同的凡響,然而,女人的敏感使阿芳在瞧見東平向女兒投去了與平時毫不相近的目光時,反而加重了她心裡的負擔,反映在臉上的細微變化又完完全全地被婭琴的餘光捕捉到了,但是她看待問題的角度恰恰與母親相反,恐怕這一生也是猜不到的。只見她蹲下身來輕輕揉捏著母親的手指說:“我知道您是在想弟弟他們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嘛,等您的身體好轉以後就乘坐大船回去,那時賀叔叔如果改變了想法也許還能和您一起回去呢。”這番話又讓兩位長輩怎麼看也是不一樣的樂意浮現在臉上,阿芳剛才懸著的那顆心也自行回落了,她還想說什麼,東平已先她明顯是在敷衍著:“若是逢上枯水季,坐船就更加穩當了。”“好——”阿芳這回是拼了命拉了一個長聲說:“我就是在等待有這麼一天。”與此同時,她也挪開了上面的畫像問了句:“這茅草?”東平說:“這就是方姨說的寶貝草藥,她說喝了這種草熬出來的湯水興許可以起到抑制尿血的作用,五月以後就能採到了。”“這個方姨”阿芳心存感激。 

 婭琴不想錯過時機就鼓動著說:“我說方姨有本事吧,”然後又試探了東平:“賀叔叔,你說我們的人在這裡今天不是攆,明天就是被攆的,你認為我們今後是回去好呢還是繼續留在這裡?”阿芳正好也想聽聽這樣的內容,也把目光投向了他。 

 這個問題正是東平近來最不好處理的問題,他知道,在她們娘倆面前無論作出怎樣的回答都將暴露出自身的空虛:自契柯夫的離奇死亡、維斯基的行為偏激加之安娜的憑空消失導致他內心的陰影不斷擴大,彷彿又將他扔回到了父親去世那會兒孤零零的處境當中,現在又不被工廠看重,逃避的心態他在冥冥之中也就自然而然地產生了,雖然開始的想法是模糊的,而時至今日他仍然還處在拿不定主意當中,包括剛才的問話,他還是沒法用完整、平靜的思維去考慮這類問題,他不能敞開心扉實話實說,所以他依然沿襲習慣性的模稜兩可說出了:“家,總是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