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弱水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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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陣徹骨的寒意將我緊緊包裹,然後剝奪走了我身上的最後一絲溫度。 

 與此同時,這冰冷的液體又宛如無數微小的螞蟻,自內自外地噬咬著我的骨肉。 

 可對比起之前那兇猛無情的痛楚,這可要輕鬆得多,甚至到了要讓人心生愉悅的地步。 

 除此之外,我還能隱約感受到,那股力量依舊在固執地維繫著我的最後一絲生機。 

 正是由於這股力量的存在,我才沒有繼續向那未知的深淵沉淪,而是就此懸浮在某片不知名的黑暗中。 

 它就這樣自顧自地,將我的靈魂禁錮在這具破碎的軀殼之中,哪怕我的意識早已放棄了一切掙扎。 

 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凝固,唯有微乎其微的水聲,能夠在這虛無的黑暗中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漣漪。 

 但不管怎麼說,或許我終於能夠在這弱水編織而成的囚籠中,獲得一份永恆的安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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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識如同一根在黑暗中搖曳不定的燭火,時而清醒明亮,時而暗淡模糊。 

 並非是我不願真正長眠,而是那股力量,它不允准我的意識就此長久地辭別。 

 我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彷彿就此永遠停留在一個節點之上—— 

 既非過去,也非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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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最終是我適應了弱水,還是這弱水適應了我的存在。 

 我能隱約感受到,自己正在吞吐著弱水,以之代替呼吸空氣。 

 起初,我尚能清晰地感受到細小鮮明的痛楚,也只是任它們在體內體外肆虐。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份痛楚逐漸轉化為了麻木的鈍痛,我甚至無法再感知到具體的創口。 

 而到了最後,這一切都只化作一份刺骨的寒意,如幽靈般久久不散,就此縈繞著我混沌的意識。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軀體已經溶化於無形,血肉滲入冰冷蒼茫的弱水,宛如冬花消融於暖陽。 

 我感覺,自己在生命中的那些奔波與苦澀,均漸漸溶解其間。 

 唯有永續不息的水波在我的耳畔此起彼伏,時而是輕柔可人的低聲細語,時而是暴躁如雷的呼喝怒罵。 

 我的靈魂就在這無底的深淵彷徨,隨波逐流地應和著這些變幻莫測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