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給尼爾說話的機會，炫耀結束，亞瑟乾脆利落地掛掉電話。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甚至窗外的風也停了，四周安靜到能聽到月光晃盪的聲音，




微妙的沉默中，亞瑟往前兩步，在不經意間把壓迫感和存在感拉到最滿，低頭，看著面前白白淨淨的女生。




“你剛剛問了什麼，在尼爾打電話來之前？”




“我說那個晚宴有什麼要求嗎，我沒參加過，需要時間提前準備。”




“沒什麼要求。”亞瑟嗓音微啞，“是你就行。”




這有些曖昧的一句話，完全出自真心，喬安卻理所當然地誤會錯了意思。




亞瑟不喜歡那個叫阿德琳的女生，而對方不知是因為今晚的誤會產生了危機感還是什麼原因，特別不想錯過做他晚宴女伴的機會，所以亞瑟說的沒錯，是她就行。




喬安雙手背在身後，白淨的手掌撐開抵著牆壁，和晚上在公寓樓下的姿勢很像，唯一的不同，是這一次喬安能從旁邊的鏡子裡看到這一幕。




難怪那兩個女生會誤會，被亞瑟這麼英俊的男生用護在懷裡一樣的姿勢，看不夠一樣地盯著。




誰不誤會？




也只有她了，只有她這個當事人知道是什麼情況。




擾人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全美最有毅力的尼爾.格羅斯來電。




“亞瑟，你們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難怪你怕她感冒，還特地回宿舍幫她拿外套——”




尼爾不知道喬安還在亞瑟房間，毫不留情地戳破亞瑟的謊言。




通話再一次被亞瑟直接掛斷，只是這一次，有些臉紅的他還懊惱地將手機關機，免得某人繼續爆料。




尼爾語速太快，喬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了什麼。




心裡慢慢湧入一股暖流，映著今晚的月色，點亮了喬安眼底的光芒。




“所以，你說要回學校，其實只想幫我拿外套？”




“我如果說不是。”亞瑟問，“你會信嗎？”




喬安第一次看到亞瑟這麼不自在的樣子，心瞬間軟化，她容易感動，哪怕是一點小小的關心，微弱的善意，她都會被感動。




他好像沒有那麼壞。




“你說呢，當然不會，你在擔心我！”




喬安深呼一口氣，眨眨眼，鼓足勇氣抱了下亞瑟，又飛快地收回手，“謝謝你，亞瑟。”




喬安的動作很快，整個擁抱不到三秒，抱完離開，動作也很迅速。




奇妙的，這輕而軟的一個擁抱，毫無力道，更無速度，一點衝擊力都談不上，卻讓大學聯賽裡最厲害的四分衛完全愣住——




明明還不想讓她走，還想再和她待一會兒，找些話題，什麼都可以，但他忘了把人留住。




門剛關上不到五秒，又被打開，探進一張漂亮的小臉。




喬安有一個簡單，又不想改變的生活習慣，在家的時候，她每晚都會和喬琴說晚安，代表這一天是平安結束，可是來了美國後和家裡有了時差，又不方便打擾蘇珊和周明，她失去了說晚安的自由。




“嗯……亞瑟，你可不可以和我說一句good night？”




好吧，她有點得寸進尺，她得承認，雖然亞瑟有擔心她會不會感冒，雖然她亂髮脾氣亞瑟不但沒有生氣還溫柔地哄她，但是這不代表他們的關係進步這麼多……




“晚安。”




“誒？”喬安愣住，呆呆地看著亞瑟，因為他那一句晚安，是用中文，用她的母語說的！




心臟怦怦跳。




就算是得寸進尺，也被他完全滿足了。




“亞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