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颺 作品

七十八、形魄孤清接混濛

 仲畫辭依言而行,果然見那塊窪地雖是溼潤,一腳踩上去,並不會往下陷,心中開心不已。忽而微風拂面,滿澤芳草,剎那間綠波盪漾,馨香陣陣,沁人心脾。二人牽馬相依,只覺此情此景,美不勝收,又見心上人就在身旁,一時間恨不得將所有煩惱拋之腦後。

 正沉浸其中,果然聞得遠處一聲長嘯,其音遒勁清越,忽遠忽近。一人寬衣博帶,水袖揮舞,由遠處樹梢飛奔而來。

 仲畫辭見是段伶官,想起他武功高強,心中依舊忍不住擔憂。劉晗卿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捏道:“你在此等我,莫怕。”飛身上前,攔住段伶官道:“段伶官,一別數日,別來無恙?”

 段伶官嘿嘿發笑,口中道:“詭計多端的小子,讓我好找。今日看你如何飛出我的手掌心。”說罷,幽幽啟口,正要開唱。劉晗卿出言打斷道:“我那日有傷在身,真要正面交手,你未必能佔得多少便宜。”

 段伶官怒而笑道:“小子,莫要逞口舌之力,你那水月步雖是厲害,我卻未必放在眼裡。”劉晗卿踏開一步,雙掌分開,擺開架勢道:“既然如此,試試如何?”

 段伶官前日被他以水月步戲耍,於林中救走仲畫辭,此事於他而言,無異於奇恥大辱,如今再見劉晗卿,恨不得將這小子撕碎嚼爛。見他嚴陣以待,冷哼一聲道:“螳臂當車。”身形倏動,五指暴張,直取劉晗卿咽喉。

 劉晗卿鏡花掌左推右擋,避開段伶官開場一擊,雙掌急換,化作“虛”字境。“虛”者幻也,所謂凡有所相,皆為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虛”字境虛實變幻,捉摸難定。段伶官冷哼一聲,水袖揮舞,將劉晗卿罩在水袖之下。

 遠處仲畫辭擔心劉晗卿安慰,想要上去助陣,又恐適得其反,牽馬立在原地乾著急。劉晗卿不急不緩,腳下步隨掌走,專攻段伶官身後。段伶官回身還招,招招看似弱柳拂風,實具震山撼嶽之勢。劉晗卿接得幾招,便覺得吃力,招式不與段伶官硬碰硬,避實就虛,專往他身側招呼。

 如此折得十餘招,段伶官見他今日交手,與前日果然大有不同,心中疑惑:“怎麼才過幾日,這小子身手竟似又上了一個臺階。”他實不知,劉晗卿這些日療傷之時,亦在潛心鑽研段伶官招式風格,知道他武功走陰柔一路,不能硬拼,卻也不能只守不攻。他有佛門正統武學為根基,所謂易經洗髓,去劣存精。有此內功根基在,再去鑽研其他武學,便似根基牢固之下,修築亭臺樓閣,自然有事半功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