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近乎朝拜似的向他的女神他的妻子行使丈夫的權利，也更加細緻地照顧著她。他真的希望可以就這樣一生一世，白頭偕老。

晚上他檢查完沒有問題以後就安心地貼著她，摟著她的腰肢，沉沉睡去。廖晴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她何時才能去赴屬於她和他的約?奈何橋邊，黃泉路上，應該早已物是人非。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職業女性，居然有些相信這唯心的東西，她其實也覺得可笑。可是她看不見盡頭，毫無希望。

有一天蔣鑫下班領回來一位不速之客。居然是一位老道士，姓錢。

錢道士受他俗家弟弟，錢父所託，來專門做一件事。在獄中錢父已經到了油燈枯竭之時。他為他所造成的傷害感到無比後悔。在得知廖晴的狀況以後，錢父想要儘量彌補。

錢家有一個祖傳的青銅菱花鏡，據說對神魂創傷有效，被出家的錢道士帶到道觀中蘊養已有30年。這段時間接到哥哥臨終絕筆信的錢道士心神不寧，打坐也靜不下心，如坐針氈，自知需償還了這段因果。

他遠道而來，打聽清楚後找到了蔣鑫。費盡口舌總算是說服了他，照一照，可以讓廖晴神魂得到滋養。將信將疑的蔣鑫想起每每早上廖晴大睜的雙眼，也覺得可以姑且一試。

眼睛天天睜著一眨不眨，點眼藥水也受不了啊！神經損傷可不就是神魂損傷麼！

錢道士在屋內開壇做法，唸唸有詞，從一個古樸的袋子裡掏出一面菱花青銅鏡，對著廖晴照了一時片刻。

廖晴的眼睛居然自行閉上了。真是太神奇了！蔣鑫無比激動。難道腦功能恢復一些了？明天得去做一個核磁共振和腦電圖看看。

錢道士收好了鏡子，渾身大汗，覺得疲乏無比，在沙發上坐了好半天才掙扎起身。他謝絕了蔣鑫的禮金，在蔣鑫的感謝聲中，就此飄然離去。

……

錢家三娘子馮氏在產房掙命掙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喊啞了，好不容易產下一女，歡喜得跟什麼似的。結婚三載，終於給錢家添了人口，從此可以挺直腰板做人。

錢家三郎尚在軍中，接到妻子的信得知得了個女兒，已是一個月以後。錢三郎心中歡喜，棍子舞得虎虎生風，夜晚便多添了一碗飯。妻子問給女兒取何名字，他胸中點墨而已，哪裡取得出好名字？少不得還是問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