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凌雲志，新夥計

“須知少時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將宣紙撕成碎小紙片，放在炭盆裡當作引火物，病乞丐說：

“這紙不錯，還沒有受潮，可以生火。”

嚓！嚓！

陳辛用力打著火石，火星落在紙屑堆上，微弱的火光和煙氣，漸漸變大。

他隨口應道：

“字也好，意氣風發。”

火已經大起來，不怕被風吹滅，兩人讓開擋著風的身子，伸手在炭盆上烤火。

幽暗的房間，瞬時溫暖了許多，月瑤坐在床邊，痴痴望著火光跳動，還有那衣衫襤褸的人影。

“天哥哥…”

無人回應她，病乞丐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從腦海中擠出去一樣，強笑著和陳辛搭話：

“你的豆子店，籌備好了嗎，那半隻燒雞有沒有換到個好名字？”

有些瘦弱的少年回過神，應道：

“哦，我自己想到個好名字，就叫五豆齋，那半隻燒雞我帶回家了，今晚吃，再不吃該放壞了。”

隨後起身往門外走，嗓音洪亮：

“我才想到，這麼大個宅子肯定有柴房！你在這看著火，我去找些乾柴！”

豆兵在探索宅子的時候，發現了柴房裡有半屋乾柴，陳辛方才出神，就是在感知豆兵的狀況，既然有柴燒，那何必糟蹋東西，拆了桌椅？

打開傘一頭撞入雨幕，陳辛漸漸走遠，柴房裡豆兵抱著一捆乾柴，等主人來還傘，屋中只剩下病乞丐和月瑤兩人。

哪怕雨聲，雷聲不絕，氣氛也沉寂著，一時悄然無聲…

呆坐床邊的月瑤緩緩起身，走到炭火盆前跪下，匍匐在病乞丐髒臭的懷中，嗚咽著：

“天哥哥…”

周天閉上眼，神情痛苦，往事如刀扎來，將千瘡百孔的心又一次蹂躪，鮮血淋漓！

病乞丐嘴皮顫抖，細若蚊蠅，幾乎察覺不到的話語，從口中逃出：

“月…瑤…”

時間好像凝固，兩人一動不動，化作了泥胎塑像。

陳辛單手抱著一捆乾柴進門，把傘收起放在一邊，看到這一幕，輕咳一聲：

“冷了就加點柴火，不用抱這麼緊，沒事兒，我剛才去柴房看了，柴火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