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我是個昏君 作品

135 瘡痍

  「並且,奧利瑪公主已經在泗陽候您半個月有餘了。」

  嘶……

  韓東文腦袋一大,似乎確實是在某個時候有某個人給自己說過,奧利瑪來了個公主,好像還是奔著姻親來的?

  「好,那做一下準備,朕明日朝後去撫慰百姓,可以將回泗陽之事提上日程了。」

  「是,那麼這是法司初步統計的海州失蹤或罹難百姓名錄,臣下告退了。」

  江寧蘊拿出一本冊子,放在身前,恭敬地起身行禮,面對著韓東文,退出了大殿。

  殿內又只剩他一人。

  韓東文看著那本放在地上的冊子,那本名冊與他所坐的龍椅之間,隔著高高的、輝煌的臺階。

  這臺階便是「陛」。

  陛下陛下,說的並非韓東文,而是作為臣子,作為普通的人,他們無法

  與高高在上的尊貴帝王直接對話。

  於是便只能望著這高高的、輝煌的臺階之下。

  於是他們只能同「陛下」說話,以乞天聽。

  韓東文沒有喚小紅豆來,他站起身,緩慢地一步一步走下了這臺階,拾起了那本名冊,回頭有些悵然地看著自己方才落座的椅子。

  那椅子是那麼大,那麼尊貴,圍繞在椅子周圍的畫屏、裝飾,都只為了一個目的而服務。

  那就是讓椅子上面坐的那個人,顯得更加的尊貴、殊勝。

  也顯得更加的孤獨。

  韓東文翻開名冊,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

  幾個月前,他也這樣看過迎春宮的名冊,他那時心裡所想,覺得這不過是一個又一個數據構成的npC罷了。

  但現在過去這段時間,韓東文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看這一個又一個的名字了。

  倘若這些全無意義的數據當中,有人的生命是因為他自己戛然而止,又有人曾經無比真實地向自己伸出過援手?

  韓東文近乎麻木地翻著,順著姓氏看去,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兩個名字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張四海。

  張思巧。

  殿內只剩外面的風聲。

  「河個鳥神,小爺我撐船十多年,靠的是他孃的兩條胳膊兩條腿,哪裡輪得到冒出來這鬼東西作怪!」

  「我和我弟弟性子都犟,所以我就在想,不是要你的錢才將我多留一夜的麼?我偏不要你花錢點我,偏偏不要他們賺到你的錢,也算給我自己出口氣!」

  「誰知道呢,在這樓裡的時候,我滿腦子想著的就是什麼時候能出去,天下這麼大出去了總有事情做。」

  「最後一位恩客是少俠這樣的人,對我來說也算是件幸運的事,以後若是還有緣分,能再見就最好不過了。」

  他們姐弟二人的聲音似乎還在韓東文的耳邊迴響著,他們幫著韓東文保護那些血港綁走的小孩的模樣,他們二人在那間小院落裡開始新生活的模樣,全都歷歷在目。

  韓東文深吸了一口氣,將夜晚的寒冷裝進了肺中。

  此夜無月,只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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