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點小小的改動

 鄧雪峰看著劇本說: 

 “按照你目前拿到的劇本看,依然不知道顧芳蝶對你行刑的目的是什麼,所以你的裡層邏輯還是要以真實的害怕為主。” 

 說到這裡,他突然扭頭看向吃飯的彭一偉: 

 “你不會在現場弄什麼花活吧?” 

 下午的劇本非常奇怪。 

 只有鏡頭語言描寫,沒有人物對話。 

 真的就是純打?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彭一偉嘴裡塞得滿滿當當的,嗚啦嗚啦的說了一堆。 

 樂言仔細分辨了下,他並沒有回答鄧雪峰的這個問題,而是讓樂言多吃點。 

 鄧雪峰發現情況不對,追問他什麼情況,但彭一偉一個尿遁跑了。 

 “下午的劇情很可能不是劇本寫的這樣。”鄧雪峰把劇本放到樂言手裡。 

 “我打葛老師嗎?”樂言瞪大眼睛問。 

 鄧雪峰說過讓他在京都不要做太多準備,因為很可能劇本里寫的是葛曼對樂言行刑,但到了現場發現樂言是行刑者。 

 鄧雪峰搖了搖頭: 

 “不確定,彭一偉的腦袋裡想什麼沒人能明白,但是——” 

 他看著樂言認真的說: 

 “但是他即使現場做調整,也是為了演員能表演出最真實的反應,肯定不會胡鬧的。” 

 彭一偉像是老頑童一樣。 

 雖然會搞惡作劇,但都是為了電影呈現的更好。 

 只是苦了演員 

 樂言吃完最後一口飯時,鄧雪峰繼續語重心長的說: 

 “你在片場遭受到的一切折磨和痛苦,在導演喊停後,要馬上離開你的身體,事後千萬不要回憶也不要分析,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疼可以留在身體上,千萬不能留在心裡,能做到嗎?” 

 真聽真看真感情。 

 樂言拍攝受刑時所有反應和映射都要真實且準確,所以整個下午,他的內心一定會或多或少遭受折磨。 

 但是這個折磨,不能留在他的心裡,如果做不到,他很有可能會變成第二個謝振元。 

 這是鄧雪峰來濱城給他上的第二課——導演喊停後,要學會忘記。 

 而這節課的前提離不開第一節課,你首先要能分清戲內和戲外,導演的那聲‘咔’才有意義。 

 他咔的不只是這場表演結束,也在宣佈這演員從角色中剝離。 

 樂言很少看到鄧雪峰如此認真,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會用最真實的反應表演,拍攝結束後把它留在現場,絕不帶走。” 

 鄧雪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也離開了。 

 好孩子.你一定可以的。 

 上午的床戲開拍前,整個劇組的氛圍非常融洽。 

 但下午戲準備時,現場的氛圍突然嚴肅了下來。 

 樂言在這些在工作人員周圍備場,感覺尤其明顯。 

 似乎每一個人路過他時,眼神裡都包含‘情緒’,只是樂言讀不懂他們眼神中的言語。 

 這讓他心裡非常沒底,再加上知道下午的劇情會和他拿到的劇本有出入,他就更緊張了。 

 於是他離開這場戲的拍攝場地,四處尋找葛曼的身影。 

 葛老師,您快來啊! 

 別讓我一個人這裡!! 

 咱倆再嘮嘮畢夏也行啊 

 但找了那麼一圈,樂言居然沒在片場找到葛曼的影子。 

 人呢?! 

 樂言離開影棚,想去停車場找,被鮑濱發現攔了下來: 

 “你幹嘛去?我那都調試好了,馬上開拍。” 

 樂言著急的說: 

 “葛老師還沒來,她是不是還在休息?” 

 拍攝完上午的戲,葛曼回車上休息了。 

 鮑濱先是一愣,而後想明白了什麼,把他往棚子裡面推: 

 “你進去吧,別找葛曼了。” 

 “為什麼?沒有葛老師沒辦法拍啊!”樂言皺著眉毛反抗。 

 別管我們倆誰抽誰,不能少個人吧? 

 鮑濱重重拍了兩下他的後背: 

 “你先進去看看吧。” 

 樂言走到影棚只看了一眼,就愣在當場。 

 拍攝場地裡站著七八個彪形大漢,他們周圍是各種行刑的刑具。 

 不要臉的彭一偉這個時候也來了,他笑著對樂言說: 

 “一點小小的改動,對你用刑的人換了,記得一定要演出來發自內心的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