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打是親罵是愛
“抱不好意思,沒認出來。”
鄧雪峰現在怎麼這麼邋遢了?
這還是中老年偶像,叔圈的天菜嗎?
亂糟糟的頭髮,破舊羽絨服,還沒刮鬍子,都快趕上外面的流浪漢了
他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啊?
這麼滄桑了呢
鄧雪峰沒有和樂言寒暄,坐到沙發後直奔主題:
“劇本拿到了吧?”
樂言坐到他的身邊把劇本遞過去。
趁著鄧雪峰看劇本的功夫,他對倪震說:
“點些外賣,暖和的。”
鄧雪峰進來時還帶著寒氣,顯然剛從外面進來。
樂言甚至懷疑他剛下飛機。
今天可是週五下午鄧雪峰還有表演課要上的。
“您喝酒嗎?”樂言試探性的問。
他只和鄧雪峰吃過一碗拉麵,對他的秉性一點都不瞭解。
這個時間在濱城能點的可能只有小燒烤了。
給您配點酒?
鄧雪峰對他擺擺手:
“我晚上和別人吃,咱們說正事吧。”
樂言馬上想明白了:
“您來見彭導的?”
樂言的房間號碼只有劇組知道。
鄧雪峰直接敲門,說明他認識劇組裡的人。
再結合鄧雪峰曾經說過和彭一偉合作過幾次,那一會兒大概率是和彭一偉吃飯。
鄧雪峰接過倪震遞來的熱水喝了一口,繞開自己為什麼來濱城的問題,邊看劇本邊問樂言:
“你現在是什麼想法?有什麼問題嗎?”
樂言的臉馬上垮了,像看到親人一樣委屈的說:
“明天第一場戲是床戲.這怎麼拍啊?”
鄧雪峰抬眉看了他一眼,語氣複雜的問:
“你沒有經驗?”
你要說你不知道什麼是床戲,那我真的沒辦法了。
你先去了解下,咱們再聊。
我能教你的東西不包含這些
但網上很發達,你一準能學會。
樂言尷尬的搖頭:
“不是,是我不好意思和葛老師”
鄧雪峰把劇本放到茶几上,語氣嚴肅下來:
“情慾也是情緒的一種,你可以和葛曼交流其他情緒,為什麼不敢和她交流情慾?如果連這都做不到,你應該從解放天性開始重新回爐。”
樂言低下頭不敢吱聲。
鄧雪峰靠到身後的沙發上,更加嚴厲的說:
“導演喊‘開始’後,演員要忽略現場的機器、燈光和工作人員,甚至忘記自己是誰,只記住劇中的人物。你是小漠,顧芳蝶是你的金主,如果你那個時候還在想葛曼是誰,葛曼怎樣,那我建議你現在趕緊離開這個劇組,別在這丟人了。”
樂言的頭低的更深了。
那是一種發自靈魂的對鄧雪峰的恐懼。
鄧雪峰抖了兩下劇本:
“床戲跟你之後要拍的行刑和虐待戲碼比起來,像幼兒園一樣簡單,這場戲的人物內心邏輯多簡單啊?沒有一點難度,就是一條毫無波瀾的大直線,樂言,你有些讓我失望了。”
鄧雪峰的話,像釘子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捶入樂言的心裡。
床戲的人物內心邏輯確實很簡單.
葛曼也是照顧了樂言的情況,給他找了個最簡單的開局。
樂言醍醐灌頂般拍了拍臉。
你再糾結什麼啊樂言?!
鄧雪峰教育了樂言20多分鐘,他圍繞的點已不在是明天那場戲該怎麼演,而在於演員是什麼。
“演員是在舞臺上塑造活生生人物形象的人,演員是一個職業,演員的意義是塑造形象給老百姓看,豐富他們的精神世界。想吃演員這碗飯,你的關注點應該在人物如何演繹得更好上,而不是你自己的各種問題。”
半小時內,樂言的房門第二次被敲響。
倪震再次起身去開門,這次站在門口的是彭一偉。
他沒有進屋,扯著嗓子在門口喊:
“結束了嗎?你們天天見,我都多少年沒見你了?你勻給我們點時間不行嗎?”
鄧雪峰站起來系圍巾,同時小聲對樂言說:
“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明天別讓我在片場教你怎麼演床戲,我丟不起那人!”
樂言的腦袋從褲襠裡猛地抬起,驟然瞪大眼睛問:
“您明天要去片場?!”
天吶!
我的老師要現場看我演床戲?
我還活不活了?!
剛做好的那點心理建設又要崩塌了!
鄧雪峰沒有理他,出去和彭一偉離開了。
電梯間。
彭一偉笑著問:
“一來就訓他?樂言臉都白了。”
鄧雪峰雙手背後語氣平淡的說:
“我的學生,我想訓就訓,你有意見?”
彭一偉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哪敢啊?快走吧,鮑濱和曼曼到好久了,就等你了!也只有你能讓我們仨等著。”
這個鄧雪峰譜兒太大了。
讓一桌子大導演,大影后等著,落地死活要先來見樂言。
彭一偉可算是見識到什麼是打是親罵是愛了.
他對樂言是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