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郊

“姐姐你聽說了嗎？方知府家的小公子被仙人收徒了。”

“知道知道。”鵝黃少女團扇輕搖，天真無邪：

“是當年方大少爺的獨子，可惜了風度翩翩的方大少爺，去的也太早了。”

少女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唯餘花香嫋嫋間，明月悄然顯現：

“明月，她們說的是小侄子嗎？”

“是。”

“那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會，你努力修行，總會見到的。”

“哦。”胡笑有些鬱悶地跳到桃樹上，漫漫粉色將她小巧的身子完全遮蔽。

明月也不管她，桃林是她的地盤，小狐狸不會有危險的。

待到明光漸散，桃林一片寂靜時分，消失近一年的方為棕悄然出現：

“小生見過姑娘。”

“是你呀。”明月望著神情愈發平和的幽魂：

“來此作何？”

“曦兒得仙長庇佑，收為弟子，如今更是遠離世俗。

父母尚有小弟奉養，投毒之人業已斬首示眾。

小生此世已了無牽掛，特來向姑娘辭行。”

“你要入冥府？”

“是，雖姑娘言娘子已灰飛煙滅，但小生仍想去尋一尋。”

“如此，你且去吧。”

對於方為棕的選擇，明月不可置否。

明月眼睜睜的看著方為棕身影緩緩淡去，直至完全消散，再無蹤跡。

頭頂桃枝微顫，飄落片片花瓣，小狐狸悄悄探出頭。

你還是有些不捨的吧？小狐狸。

……

妖的時光總在不經意間逝去，直到又一次春風拂面，明月悄然漫步小彎村中。

稚兒嬉戲路邊，青壯勞作田間，老邁歇坐樹下，蒲扇輕搖。

人間數度春秋，時光劃下前進的方向，一切都在發展中。

“明月，二十年都待在這片地方，你不悶嗎？”

約莫五歲幼女的聲音，清脆稚嫩，是團坐明月肩頭的小小狐狸。

“是九十年，從我啟智起便生長於此，如今已過九十載歲月。”

明月漫步村中，看著這熟悉又不熟悉的景色，只嘆世間韶華易逝。

“那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妖千年化形，方可雲遊四海。”明月點了點胡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