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圖歸道先生 作品

第二十章 合作

第一節.合作建議

春季時節。

東京裡,滿大街小巷的櫻花爭相盛開了。片片從樹上飄落的花瓣,隨著和熙的春風在空中飛舞,整個繁華喧鬧的城市都彷彿置身在了一片絢爛的粉色海洋之中。

位於興日大廈樓頂上的“空中庭院”裡,也呈現出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雲杉、羅漢松、五葉松、青苔、龜甲竹,菊花、枝垂櫻、銀蓮、鳶尾,各種精心修剪過的名花名樹,交相輝映,爭奇鬥豔。

然而,即使春光再燦爛,即使春風再溫暖,也驅散不開庭院中高聳的閣樓裡那凝重冰冷氛圍。

閣樓房間的地板上,武騰龍兄妹低著頭,表情嚴峻地跪坐在渡邊剛的座位面前。渡邊剛沒有看他們,只是一邊用軟布慢慢地擦拭著94式鍕/刀,一邊沉思著什麼。飲血無數的武士刀被反覆擦拭後,泛起了森森的寒光,令人聯想到嚴冬的冰寒。

武騰龍知道,每當渡邊剛擦拭鍕刀,就是他憤怒的時候。渡邊剛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他看上去永遠都是那麼的冷靜與威嚴,心裡似乎都沒有絲毫的波瀾。可是,他畢竟是一個人,他也有情緒,他也會憤怒。別人憤怒時,往往會吼叫、會咒罵、會摔東西、會拍桌子,但渡邊剛不會,渡邊剛憤怒時,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刀擦乾淨後用它來殺人!

這次殺的又會是誰呢?

“除了接連行動失敗、不斷把事情搞砸的我們,還能有誰。”武騰龍在心裡嘆息道。

渡邊剛把刀輕輕放回刀架上,緩緩說道:“這不能全怪你們。你們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我之前一直以為,在日後爭霸世界的過程中,最大的妨礙可能會來自四個人,他們分別是日本國民和平讜的讜首鳩山直人,美國國鈁部長戴維·麥克阿瑟、華夏軍方的鐘國強,羅曼諾夫國統帥部司令彼得·布爾加科夫。但現在看來,我錯了,興日會真正的最大敵人是蓋倫·斯科特。我一直低估了這個人。如果說那四個人是翻騰的江河,那麼蓋倫·斯科特就是浩瀚的大海,深不可測。想要戰勝他,確實並不容易。所以,我不打算要了你們的命,因為你們還罪不該死。”

武騰龍兄妹聽了,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俯首伏地說道:“謝謝義父。”

渡邊剛接著說道:“不過,失敗就是失敗。不管你們遇到了什麼強敵,你們終究是沒有完成任務。按照本會的規定,也是你們父親創會時立下的規定,凡是失敗者,一律要受到懲罰,不論因由!所以,你們還是需要為你們的失敗付出代價。”

渡邊剛說完,門外便有四名手下押著衣衫單薄、全身被縛的美女來到武騰龍兄妹面前。手下們狠狠地把四個美女.按倒在地板上。那些美女拼命掙扎,她們的嘴巴被封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充滿恐懼地哭泣著。

武騰龍兄妹看到這些美女,都臉色一沉。這四個美女,其中三個是武騰龍心愛的女人,另一個則是武藤櫻的“女伴”。

武騰龍兄妹想不到渡邊剛會對他們的俬生活了如指掌,更想不到渡邊剛會對他們的心愛之人下手。

渡邊剛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隻手拿起放在刀架上的鍕刀,用力向下一揮,只見刀光一閃,四個美女還來不及哼一聲,便瞬間身首異處了。從美女們脖子噴湧而出的鮮血,濺滿了武騰龍兄妹兩人的臉面。武騰龍兄妹不敢擦拭,只能任由鮮血從臉面滑落。

渡邊剛隨後把鍕刀放回刀架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還用得上你們,但你們很多次都讓我失望了。也許這樣做,你們做事才會更專注一些。”

武騰龍兄妹戰戰兢兢地說道:“是。”他們雖然感到心痛和不捨,但他們知道,這樣的懲罰對他們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寬容了。

手下們把美女們的屍體抬走。渡邊剛負手站在閣樓的窗邊,目光望著遠方,沉聲說道:“接下來,我會親自坐鎮,對付蓋倫·斯科特。像他這樣的人,只有我才是他的對手。今後你們行動的所有細節都要向我報告,嚴格聽從我的指揮,不能有一絲偏差,明白了嗎?”

武騰龍兄妹回答道:“是。”

渡邊剛問道:“你們之前說“黑色火焰懲戒”的人也計劃劫走斯科特的團隊,這件事情確定嗎?”

武騰龍說道:“我回到日本後有調查過,那晚在敦煌遇到的,跟薩欽.拉詹在一起的人,確定就是“黑色火焰懲戒”的重要人物多里多布斯.穆赫萊夫。而且華夏官方也通報了他的身份,並聲稱將他擊斃了。從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黑色火焰懲戒”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斯科特團隊中的那個怪物少年,並不是伊藤健一。”

渡邊剛問道:“關於那個怪物少年,你們知道多少?”

武騰龍惶恐地說道:“實在抱歉,除了見識過他恐怖的能力之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

渡邊剛看著窗外,陷入沉思。半響後,他果斷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乾脆就找“黑色火焰懲戒”結盟吧。”

武騰龍聽了一怔,有點吃驚地說道:“結盟?”

渡邊剛說道:“沒錯。那個怪物少年身上藏著的秘密恐怕不會比伊藤健一少,“黑色火焰懲戒”圖謀的野心恐怕也不會比我們小。儘管我很不喜歡那個愚蠢的重生光明教的思想,但我們跟他們沒有核心利益的衝突。他們謀求的是中倲的霸主地位,而我們謀求的是東方的霸主地位,兩者互不干涉。相反地,我們跟他們之間,還有著不少的共同敵人。因此,跟他們合作,對我們來說是利大於弊。”

武騰龍說道:“可是,在敦煌的時候,我們跟薩欽.拉詹和“黑色火焰懲戒”的人發生過沖突,不知道他們肯不肯放下這段恩怨,接受我們的結盟提議。”

渡邊剛說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他們也是有野心的人,豈會計較那些小節。只要我們開出的條件足夠高,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武騰龍說道:“義父英明。”

渡邊剛轉過身來,對武騰龍說道:“結盟的事情就交由你去辦吧。”

武騰龍說道:“是。薩欽.拉詹似乎還沒有死,而且跟“黑色火焰懲戒”仍然有往來。我可以聯繫薩欽.拉詹,讓薩欽.拉詹給我們牽線搭橋。”他頓了頓,問道:“只不過,我該向他們開出什麼樣的結盟條件呢?請義父指示。”

渡邊剛說道:“用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去跟他們換取那個怪物少年的秘密,並邀請他們跟我們一起制定計劃,聯合行動,對付斯科特團隊。事成之後,雙方共享從斯科特團隊那裡獲取到的技術和資源,包括蟲洞傳輸技術。此外,日後任何一方對外發動起大規模戰睜,另一方都將無條件地提供物資、情報和武器支援,雙方在戰略上相互扶持。”

武騰龍說道:“好的。明白了。”

渡邊剛說道:“這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協議,他們會答應的。你現在就去辦吧。”

武騰龍說道:“是。”然後跟武藤櫻一起退出了閣樓房間。

武騰龍兄妹離開後,渡邊剛又負手走到窗邊,眺望著遠方,若有所思。過了一陣後,他喃喃說道;““既生瑜,何生亮。”在爭霸稱雄的過程中,能遇上這樣強大的對手,既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大幸。蓋倫.斯科特,你為我的霸業之路增添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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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武騰龍和野澤樹幾經周折,來到了盧麥加堡——“黑色火焰懲戒”的大本營。

他們到達盧麥加堡時,正好碰上了重生光明教的“降臨節”。“降臨節”是重生光明教的三大節日之一,是紀念全知全能的無上之神“枯拉”曾以黑色火焰的姿態降臨到人間的日子。在這一天裡,民房、佈道神寺和各種建築物上張燈結綵,掛滿了紀念和讚頌無上之神“枯拉”的標語。大街上,人頭湧動,人們興高采烈,穿戴整齊,摩肩接踵地前往佈道神寺參加慶祝活動,一派熱鬧喧囂的氣氛。

武騰龍和野澤樹坐著“黑劍軍”士兵駕駛的軍車,夾雜在人群隊伍中緩緩前行。人們看到他們兩個日本人,紛紛注視他們,有的覺得好奇,有的則投以敵視的目光。武藤龍兩人對此並不在意,只是希望能夠儘早見到那個“傳使皇”艾多勒德·易布拉齊。

軍車足足行駛了大半個小時,才終於到達盧麥加堡最大的佈道神寺——賽隆德佈道神寺。賽隆德佈道神寺的寺裡寺外早已擠滿了群眾,把整個佈道神寺圍得水洩不通。虔誠的信眾們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傳使皇”的出現,在每年的活動中,年邁的“傳使皇”都會用特殊的密語讚頌和感謝無上之神“枯拉”的保佑,為信眾們講述重生光明教的諸多歷史、宣揚“黑劍軍”所取得的進展、並帶領信眾們誦讀《重生預言經》。活動的整個過程會被攝像機拍下來,在“黑色火焰懲戒”佔領的廣袤領土上,為千家萬戶全程直播。

“黑劍軍”士兵領著武騰龍兩人繞過一堆又一堆的群眾,艱難地從人叢裡走到佈道神寺旁邊的一棟小樓,並走進小樓內的一間會客室。

在那間會客室裡,薩欽.拉詹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等候著他們。

武騰龍見到拉詹,想跟拉詹打招呼。可武騰龍還沒開口,拉詹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武騰龍跟前,眼露兇光地說道:“聽著,武藤龍,雖然我願意為你們引見“黑色火焰懲戒”的領導者們,但這不代表著我原諒了你們,更不代表我相信你們。事實上,要不是他們有興趣聽一聽你們的結盟提議,我現在就想把你們原地宰了,然後將你們的屍.體剁成碎片,扔到外面去。”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處被武藤櫻刺傷的刀疤,接著冷冷地說道:“你最好祈禱等下能談出一個好結果,他們答應我,要是你們談崩了,就把你交給我來處置,到時候我們得好好算一下這筆賬。”

武騰龍平靜地看著拉詹,坦然說道:“不用等到那個時候,我們現在就可以做個了斷。”說著,緩緩從衣服裡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拉詹見狀,以為武騰龍要對自己不利,連忙往後退。站在武騰龍身邊的“黑劍軍”士兵立即端起了槍,將槍口對向武騰龍,準備開槍。

然而,武騰龍並沒有攻擊拉詹,反而不慌不忙地解開了自己上身的襯衫,露出印有紋身的結實胸膛。然後,握緊匕首,將刀口用力地划向自己的胸膛。剎那間,鮮血四濺,他的胸膛就多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正和那晚武藤櫻刺傷拉詹的傷口一模一樣。

武騰龍任由傷口鮮血流淌,強忍著劇痛說道:“我知道你向來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這下夠公平了吧。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怎麼樣?”

武騰龍的舉動完全出乎拉詹的意料,讓拉詹一時間愣住了。

武騰龍艱難地繼續說道:“你是一個精明的人,你應該很清楚,眼下形勢錯綜複雜,危機並存,多一個朋友要遠比多一個敵人好。尤其是我們這樣的敵人。不是嗎?”

拉詹看到武騰龍的慘狀,怒氣頓時消了。他審時度勢,知道再向武騰龍發難,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只會徒增一個可怕的敵人,但要是跟興日會成了“朋友”,對於他來說是有利無弊,所以他當下作出決定,不再跟武騰龍計較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他原本緊繃著的臉,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對武騰龍沉聲說道:“好吧,那就一筆勾銷,我們的賬清了。”接著,他轉過頭,對一旁的“黑劍軍”士兵說道:“快放下槍,叫醫生過來,給我的朋友——武藤先生治療傷口。”(拉詹故意把“朋友”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

“黑劍軍”士兵聽從拉詹的吩咐,很快找來了醫生。醫生對武騰龍的傷口進行了一番處理和包紮後,武騰龍勉強能正常活動。